第一百六十六章 宁教我负天下人

    “有些问题,我可以告诉你。还有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龙神拿起茶壶往沈孤鸿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半杯。

    沈孤鸿看着龙神说道:“阁下是在耍我?”

    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自己从虚空到冥山经历这么多就得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先喝口茶降降火。老夫知道你心有不快,先静心再论事。”蝗寒笑着打圆场。

    敢这么跟龙神说话的,也只有沈孤鸿了。

    “添些火来。”看到小舞一股脑儿将被中的茶喝完,蝗寒对着内室喊了句。

    过了片刻,内室中跑出两只巴掌大小黑色圆球状的生物。就像一颗颗黑色的煤球,长着两只可爱的大眼睛,细细的小手模样憨态可掬。

    “好可爱的小东西。”小舞笑眯眯的看着两只小煤球,粉眸中满是喜色。

    两只小煤球发出叽里咕噜的微声,钻进内室中。

    过了会,两只小煤球举着跟自己身体一样大的黑色石头走了出来。

    蝗寒将树根茶桌的底部打开,里面跳动着几道微弱的火苗。两只小煤球举着黑石块扔入树根内部,叽里咕噜的叫着走回内室。

    两只憨憨的小煤球与小舞银铃般的笑声活跃了茶桌上尴尬的气氛。

    沈孤鸿端起茶杯道:“你是谁?”

    “不重要。”

    “我是谁?”

    “你就是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龙神靠在椅子上,七彩的长发飘飘。离近了沈孤鸿才发现,散发着九彩光芒的是这人影的衣袍。

    自己身上的玄色龙袍,是面前这人给的。

    “不知道,之前我以为我是我。现在我不确定。”沈孤鸿喝了一小口茶,淡淡的说。

    龙神沉吟片刻,道:“这个问题,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沈孤鸿剑眉一皱,这叫什么回答。

    “小舞之前说,前辈知道我亲生父亲的事情?”沈孤鸿转头看向一旁的蝗寒,问道。

    “咳,”正在饮茶的蝗寒听到沈孤鸿的询问,被呛了一下。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一旁的龙神,发现他没有说什么。苦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唉,人老了记性就差。老夫一时口拙,说错话了。小家伙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孤鸿:“……”

    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俩人知道一些事情但没有跟自己说。

    “她在哪里?”沈孤鸿知道在询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问起了独孤雁。

    “她现在很好,正消化你的龙气。”龙神抬手在身旁的空气一划,一个黑洞出现。

    黑洞中飘出一个布满紫色龙鳞的巨茧。

    “龙气,是因为我体内的邪龙分离出的力量才导致她变成这副模样的吗?”沈孤鸿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紫鳞巨茧,说道。

    “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你体内的龙血黑暗却极为纯正。在斗罗大陆,血脉比你高的龙没有第二条。因此,诞下子嗣的条件极为苛刻。”龙神这次没有模棱两可,解释道。

    “这也是你第一个女人不会怀孕的原因。”

    “我去过星斗大森林,在那里我感知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沈孤鸿想起了星斗大森林里那个稚嫩的女声,她称自己为“哥哥”。

    “等你实力足够,亲自去找她不就好了。这小兔子的老家就在那里。”龙神说道。

    自己分裂出的两股力量,一个在斗罗大陆。一个被封印在斗罗神界。

    沈孤鸿遇到的是在斗罗大陆星斗大森林中遇到的,正是前者。

    “嗯。”沈孤鸿点点头,这九彩人影对自己并无杀意。这一路走来,自己虽然吃了些苦头,但得到的好处甚多。

    “无法诞下子嗣吗……”沈孤鸿想起了兜兜提起的那个问题,二人房事这么频繁她的肚子却没有动静。

    “她现在倒是可以。”龙神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紫色巨茧,说道。

    独孤雁为什么可以?一旁正在美美喝茶的小舞瞪大眼睛心道。这茶太好喝了,是她十万年以来喝过最好的茶水。她乖巧的没有插话打断三人,小舞看得出来这老爷爷跟九彩人影是很厉害的人。

    “不过很危险。”

    沈孤鸿沉默不语,后代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

    他现在才十七岁自身都难保,哪有心思想自己的后代。

    “什么危险?”沈孤鸿开口问道。

    “母体如果不具备条件,你的孩子降生之时就是她的忌日。”龙神说道。

    “小家伙,龙族的子嗣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出生的。需要的条件极为苛刻,母体最起码也要是封号斗罗。”蝗寒在一旁附和道。

    “封后斗罗?”沈孤鸿哑然失笑,去找个女封号斗罗生孩子?

    他在斗罗大陆就是个魂宗,封号斗罗除了白玉京他还没有见过其他的。在圣魂村外倒是名类似封号斗罗的神秘人。

    “实力越高越好,神最好。”蝗寒点头说道。

    等等……神力?蝗寒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龙神。

    “先生看我做什么?请。”感受到蝗寒的目光,龙神微微一笑示意几人喝茶。

    蝗寒不单是神铸,还是一个智者。

    他能猜到自己的心思,不奇怪。

    “只有这一种方法吗?”沈孤鸿看着被紫鳞包裹的独孤雁问道。

    封号斗罗,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达到。

    自己现在这一身力量,都是借助此界本源。如果出了这个地方,估计又是魂宗一个。

    “好解决,喝完茶我会以混沌本源与升龙柱的力量替你重新塑体。”龙神说道。

    “你应该知晓自己的身体内部的力量很混乱。”

    “如何做。”沈孤鸿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你在混沌虚空中飞行了多久吗?”龙神话锋一转问道。

    “不知,我只感觉得到这混沌虚空中的规则很复杂。”

    “将近一年。”

    “一年?”沈孤鸿看向正在默默喝茶的小舞,说道:“咱们竟然走了那么久。”

    “不知道哎,我就知道咱们一直在那个黑漆漆的地方飞。其他的我感知不到。”小舞摇了摇头说道。

    她只觉得与沈孤鸿在混沌虚空中飞了很久,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还有漂浮着的那些恐怖的能量。

    “此地与我开辟的空间与斗罗大陆上的时间流逝不一样。你们察觉不到很正常。”龙神说道。

    “子嗣问题现在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你的身体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的是独孤雁?”沈孤鸿说道。

    他能感觉到独孤雁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原本属于碧鳞蛇的甜腥气现在正在消散。

    变成了另一种味道,类似于龙族的味道。

    “她的身体变化是那因为颗载着你们来的陨石,龙族如今没落你体内龙族之血让你提早步入了成年期。”龙神解释道。

    “这么说,我是龙族?”沈孤鸿直视着龙神说道。

    “嗯,猜对你一半。同时你也是人。”

    “我跟龙族毫无瓜葛。”沈孤鸿回想着自己的记忆,龙这种魂兽本身就很少见。在绵延千里的大凉山脉中也只有几条而已,都被宰了做魂环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跟所谓的龙族产生联系的,而且还是血统最纯正的龙族。

    “很早之前就已经有瓜葛了,比你出生的时候更早。”龙神语气有点怪异,沈孤鸿从进入踏着陨石进入这里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变了。

    只是他不知道,龙神不说。

    “你杀过多少人?”龙神又问。

    “我从来不记这种事情。”

    “你曾经因为验证一件事情,杀了上百人。可曾后悔?”龙神说道。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沈孤鸿目光一冷,谁都不会喜欢秘密被人窥视的感觉。

    “当然,你实力跟我一样也可以让在你面前的人毫无秘密可言。”龙神说道。

    “在你眼里那些无辜的人都该死吗。”

    “无辜?”沈孤鸿忽然笑了,慢慢摇晃着茶杯说道:“在我眼里只有一种人该死。”

    “哦?说说看。”龙神好奇道,混沌分生死,人又分善恶。他想听听沈孤鸿有什么高见。

    沈孤鸿仰头饮尽杯中茶。说道:“挡我路的人。”

    “哈,这小家伙老夫喜欢。”蝗寒大笑道,拿着茶壶起身给沈孤鸿倒了半杯茶。赞叹道:“有魄力。”

    眼前这少年说出的这五字,适合现在的龙族。

    听到这个回答,龙神平静的脸庞露出一股笑意。只不过在场的人看不到龙神的表情。

    “那照你这么说,整个斗罗大陆与你为敌。你要灭世不成?”

    “我又不是魔鬼,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斗罗大陆与为敌做什么?”沈孤鸿奇怪道。

    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开始往奇怪的方向跑偏了。

    “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不伤天害理了?”龙神说道。

    “魂师猎杀魂兽,站在魂兽的角度来看魂师干的是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还是在你来看,魂兽的命就不是命。”沈孤鸿说道。

    这种辩论问题,沈沧海给他写的书里面多的是。

    偷换概念谁不会。

    “说的有道理,你这小家伙看待世界的方式果然与众不同。”蝗寒若有所思道。

    毕竟沈孤鸿是能明白“神物自晦”四个字的人。手中刀剑有灵,主人压制不住。那么就灭了它的灵。

    这种处事方式,对应了沈孤鸿说的话。

    “你那义父让你读透古今万卷书就是让你来这样狡辩的?”龙神笑着说。

    他看到过沈孤鸿的记忆,沈孤鸿看到的学到的龙神都知道。

    完全可以用沈孤鸿所学的知识反压回去,只是这种问题本就没有答案多说无益。

    这个答案今天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他也掌控不了。

    他只能在这仅有的时间里,尽量让沈孤鸿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义父当年让我读我就读了。其中道理有些可行,有些只是糟粕。”沈孤鸿没有否认,读书还是有用的。至少像这样的情况自己能应对。

    打不过眼前人,还说不过吗。

    那可就太惨了。

    “听你方才所言以及你做的选择,你更偏向于魂兽?”龙神问道。

    “它们让我活了下来。”

    “那她呢?”

    沈孤鸿知道,“她”指的是谁。

    看了一眼正低着头乖巧喝茶的小兔子,沈孤鸿说道:“她是我的一部分。”

    “唔,”小舞抬起微红的小脸说道:“怎么啦主人。”

    一部分什么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呢。

    “没事,喝茶吧。”沈孤鸿说道。

    “喔。”

    “来丫头,爷爷给你倒。慢些喝,这东西你现在可不能喝太多。”蝗寒拿起茶壶给小舞倒了半杯,嘱咐道。

    “嗯,谢谢爷爷。”

    龙神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说道:“宁教我负天下人?”

    沈孤鸿一翻左手,散发着淡淡腥气与黑暗龙威的三尺龙纹血刀出现在他手中。血刀现,让定风居内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有何不可。”沈孤鸿将刀插在定风居内漆黑的石砖上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我罪该万死。还有的人觉得我是他们的恩人,这又该如何评说。”

    “不说这个,”龙神无奈摆了摆手,说道:“你我都不是圣人,孰能无过。你不准备用剑了?”

    沈孤鸿打量着身旁的龙纹血刀说道:“沧浪剑与沧浪诀,不适合现在的我。”

    现在的他,杀性太重。与沈沧海,沧浪剑甚至是沧浪诀都不符。

    不是不能用,而是用着不舒服。

    “等你封刀之时,就是你挥剑之日。”龙神说道。

    “那是以后的事情。”沈孤鸿说道。

    “先生觉得此刀如何?”

    “老夫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不过这魔刀中的魔念黑暗龙威比之前还强了一丝。就算这小家伙回斗罗大陆,此刀威能大减也能鹤立鸡群。”蝗寒观察着沈孤鸿身侧的龙纹血刀,正色道。

    “刀中无灵,小家伙你就是刀中之灵。等你回归斗罗大陆,此刀不像你的剑可以当作武魂。但可以随着你的实力增长,逐步增加威力。等到你有朝一日成长为现在这样,这刀才算完全开锋。”

    听着蝗寒的解释,沈孤鸿起身谢道:“多谢前辈指点。”

    蝗寒见状伸出健壮的手臂,将沈孤鸿按回了座位上。“别,你可不能叫老夫前辈。跟他一样叫我先生就好。”

    沈孤鸿坐在椅子上,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老头。

    刚刚蝗寒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实力暴涨的沈孤鸿都抵挡不住。眼前这个四肢健硕,身材瘦小的怪异老头也是个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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