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于佳薇是在谢家餐厅用的。
除了谢雪桐两姐妹之外,陈东铎也在。
谢雨欣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她就是在这暗流涌动中唯一清醒的人。
三个人头上都冒着点绿了,典型的四角恋。
谢雨欣还在心里给这四个人画了个人物图,她觉得简直是乱极了。
她现在都还在耿耿于怀为什么谢芷爱不信她的话,她想要找个机会叫这几个人露出马脚来。
可是,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谢雨欣一个人憋的不行,就找于佳薇聊。
“佳薇姐姐,下周末的马会是你办的吧?”
“嗯。”
“到时候是不是c市的圈内人都会去呀。”
“是。”
“马会上有几个项目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雪桐实在是受不了了。
“谢雨欣,你能不能闭上嘴,你上学要迟到了!”谢雪桐说,“佳航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去上学了。”
“他有早读,我又没有。”谢雨欣说,“我一个走艺术课的,干嘛跟学霸比啊。”
谢雪桐:“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要比也是跟你比,反正都是走艺术的,我到时候肯定比你强。”
谢雪桐翻了翻眼睛,没跟她怼了。
她现在没什么事业心,就算是跳巡演的天鹅湖,都是因为陆可为的那句话。
于佳薇先吃完饭离开。
谢雪桐一看于佳薇起身,她也急忙擦了擦嘴,扯着陈东铎也站了起来,“等等我佳薇姐姐!我们一起出门吧!”
结果出门的时候,就是谢雪桐把陈东铎给推下车来,跟着陆可为走了。
“东铎!你跟我佳薇姐姐顺路,送送她吧!我这里赶时间呢。”
陈东铎已经帮于佳薇打开了后车门,“上车吧。”
于佳薇弯腰上了车。
陈东铎绕过另外一侧上车。
车辆行驶的方向,却并非是公司,是一处豪宅区。
等到了一处高档小区门口,陈东铎叫黄秘书停好车,贴着深色车膜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一来,给于佳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等个人。”
于佳薇先给周贤发了一条消息,迟一会儿去公司。
等待的时间有些久。
前面开车的黄秘书借口去打电话,先下了车,把车内的空间留给了于佳薇和陈东铎。
陈东铎手指中摆弄着一个黑色金属质地的打火机。
“宋董和宋董夫人这两天的航班来c市。”
于佳薇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陈东铎指的是谁。
“嗯。”
就算是没有和陈东铎这一层关系在,于佳薇也不会拒绝一个有可能成为潜在合作对象的人,宋夫人的性格她还是很喜欢的。
车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徐徐,有阳光从车窗缝隙中落进来,洒在于佳薇的手臂上,拂过衣袖。
陈东铎去看她的手腕。
“还没好?”
手腕上还有赛马的时候勒出来的浅淡痕迹。
于佳薇避开他的手:“我是疤痕体质,再过段就好了。”
陈东铎从车窗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你后悔了么?”
于佳薇蓦地一顿。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在马场,他那句“我后悔了”。
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连心脏都蜷了下,“后悔什么?”
陈东铎说:“后悔跟我交往,后悔跟我去领证。”
于佳薇笑了一下,从窗口透进来的微风轻轻拂动了一下她的发丝。
“陈东铎,你还记得去年你父亲家宴上我说的话么?”
——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陈东铎嚯的抬起头来。
“那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女人的侧脸被车窗外透出来的光勾勒出来漂亮的剪影。
“不管你那个时候只是玩玩,还是认真的,我都是这句话。”
于佳薇在感情上是一个很被动迟钝的人。
用冯瑞芳的话就是骡子推磨,推一推转一转,不推不转。
陈东铎和她的那段感情,让她心里开了一条缝,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对待感情的态度。
陈东铎嗓音微哑,握着打火机的手指指关节泛白。
“领证结婚也是我一时脑热,我觉得你也是,”于佳薇说,“后来方柏轩给我发过你的照片,我也看见了。”
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在马场那一次,她也看见他后背已经完全愈合留下的疤痕。
有深有浅,就错落在紧实的后背上。
所以于佳薇才会用力在她后背留下抓痕。
她想要掩盖那些。
她知道他不会跟她卖惨,她也不会。
于佳薇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眸,“胡玫是你安排到江哲身边的吧。”
陈东铎没有开口,眼尾有些泛红。
“我给江哲下派青市的厂长打了电话,”于佳薇说,“我其实一早就有猜测,所以才叫胡玫去了愿愿的工作室。然后江哲绑架我那次,给胡玫最后打的那一通电话,是你打的吧,才刺激的她跳楼,叫江哲分心。”
电话卡是匿名的,叫周贤心里有怀疑,却也查不到来源。
于佳薇低着头,目光落在男人握着打火机的修长手指上。
指骨分明,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
她抿了抿唇,“所以从一回国,你就给我下了一个局,算计江哲出了轨,和我离了婚,我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和我偶遇互换了微信。”
就算当时江哲没有提出离婚,于佳薇觉得,陈东铎也还有后招。
可离婚离的顺畅,江哲那个时候是真被胡玫迷住了,也真正厌弃了她。
“你恨我拆散了你和江哲?”
男人的嗓音越发的暗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恨,”于佳薇直接道,“若江哲是良配,我会怨你恨你,可现在我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就因为他不是,早晚都是要离婚的,你说得对,江哲品性有问题,可你不该算计我,这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棋子。”
“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顿了顿,“可我现在有一个疑问。”
她说了那么多的前提,只为了引出最后一个问题。
她抬起头看向他。
她从来都没有看过他这样。
凌乱发丝在额前落下阴影,桃花眸眼尾微红,眼神是她没见过的深,比起来以往她见过的每一次都要更深不见底,隐藏着的是复杂翻滚着的思绪。
“我们……以前认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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