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玻璃橱窗柜台内,摆满了各种克拉的钻戒。
谢雪桐端详了几种鸽子蛋钻戒,她取出来,在自己的手指上戴着试了试。
“真挺闪的。”
陈东铎看她神色,“不过我没觉得你喜欢。”
谢雪桐轻哼了一声,把鸽子蛋取下来,丢进了戒盒之中。
“我这辈子都不会戴这种大钻石的,俗气。”
后面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来。
因为陆可为买不起。
所以她不要,也不去艳羡。
陈东铎也没选橱柜中陈列的几款鸽子蛋,他看了一圈,然后将手机拿出来,里面有一张手绘的钻戒设计图。
“能做么?”
店员看了一眼。
钻戒设计的非常漂亮,流畅的纹路,只是镶嵌的是粉钻。
“我打电话问一下我们薛总。”
店员打过电话后,直接将手机递给了陈东铎。
“我们可以定制,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来是价格会适当偏高……”
“这个没问题。”
“还有就是原材料,粉钻稀缺……”
“钻石我提供。”
经过珠宝公司薛总的同意后,陈东铎走签约流程签订了协定,将设计图的复刻版交了上去,“随后我的助理会来送粉钻钻石。”
他和谢雪桐在珠宝柜台,从进入,到最终走出来,一共记时二十八分钟。
就这样不到短短的半个小时,就已经被人捕捉到发上了网。
#陈谢携手挑钻戒#
#结婚戒指#
趁机还有不少珠宝商家借着这个热搜,放了好几款钻戒的来打广告。
陈东铎开车,对此一无所知。
而谢雪桐全程都紧紧地攥着手中放着玉观音的礼盒,目光看向车窗外越来越荒芜的风景。
陆可为服刑的监狱是在位于c市西南的第三监狱。
法院判决当天,就有车将他送到了这里收监。
谢雪桐和陈东铎来的时候,陆可为和另外一些人刚刚劳改回来,来不及换衣服,就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探监室内。
谢雪桐坐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的一把椅子上,面前的黑色桌面上,放了一个礼品盒。
在他进来后,谢雪桐一直都有些呆滞的眼神,猛地抬起来看向来人,放置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攥住,手指甲掐着掌心。
他更瘦了。
一张脸瘦了下来,颧骨有些突出,理了寸头,胡子没及时刮干净,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陆可为在进来前,就已经猜到是她了。
所以在看见她的时候,已经遮掩了全部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他坐下来。
狱警要拿着手铐给他戴,他双手都已经伸出来了。
手腕上还有被压出来的痕迹。
她抿了抿唇,“别给他戴了。”
狱警看了她一眼,收了手铐,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谢雪桐将面前的礼品盒推到他面前。
“我说过会给你过生日的,就不会食言。”
陆可为瞳孔紧缩了一下。
谢雪桐淡淡笑了一下。
她出门前,脸上画了个淡妆,还打了个口红,提了一下气色。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面前的盒子十分漂亮,黑色镜面,上有暗纹。
他只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拆。
“我跟谢英波有仇,”陆可为说,“他还是死的太轻松了。”
谢雪桐握紧了手。
陆可为:“我最开始去谢家应聘保镖,也只是为了报仇,我一直在利用你,你不该对我同情,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啪的一声。
谢雪桐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气的狠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光死死地盯住他。
“利用?”
“谢大小姐,”陆可为的脸偏过来,“我没想到你这样好勾搭,我甚至都没有做什么,就能叫你这样为我死心塌地,恋爱脑的喜欢,永远都这样肤浅。”
他的皮肤较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晒得黑了些,眼神却依然冷厉。
谢雪桐再度抬起手来,可这次没有落下来。
她咬着唇,齿关将嘴唇咬出血来,血珠顺着唇瓣就淌了下来,滴落在礼盒上的系带上。
“你就没一点喜欢过我?”
“没有。”
当陆可为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心脏上传来密实紧密的疼痛感,像是针扎一样。
谢雪桐忽然笑了起来:“是我瞎了眼。”
她绕过桌面,走到陆可为面前来,将面前的礼品盒打开。
白皙纤细的手指携着翡翠的玉观音。
绿的通透。
谢雪桐将玉观音给他戴在了脖子上。
“这是我送你的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陆可为。”
谢雪桐手指顺着翡翠而下,她蹲下来,俯身趴在她的腿上,仰着头看着他:“陆可为,生日快乐。”
像是电影刻意拉开的慢镜头。
痛感在视觉之后才传入神经末梢,他低头,就看到有一只手握着一柄水果刀,已经扎入了他的小腹中。
血瞬间喷涌了出来,喷溅在她的脸上。
他本能的握住了刀柄。
她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中是溢出来的恨意。
“陆可为,我们两清了。”
守在门口的狱警及时发出警告,嘭的一声打开门,冲过来将谢雪桐拉开了。
“叫狱医!”
一直在外面抽烟的陈东铎走进来,就看见脸上,身上都是血的谢雪桐,坐在一个黑色的长凳上,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脸。
她的妆全花了,脸上也都是血迹,裙子上也有。
陈东铎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谢雪桐,你真是……”
他陪她一起来,这一路上,都不曾发现过她的反常,他都以为她只是想要来给陆可为单纯过一个生日而已。
没想到,她竟然私藏带进来一把小水果刀。
谢雪桐忽然站了起来,她抱住了陈东铎,好似是最后一根浮木。
“我给我爸爸报仇了,我和陆可为没有仇怨了。”
陈东铎默然立了片刻,拉下她的手臂,扶着她重新坐了下来,接过黄秘书递上来的湿巾。
“先把血迹擦干净吧。”
谢雪桐的手上全都是血。
她手抖拿不住湿巾,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浑身都在抖。
陈东铎索性按下了她的胳膊,用湿巾帮她擦着小臂和手掌心的血迹。
“人在哪儿?”
走廊上传来谢芷爱的声音。
谢芷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浑身都染上了鲜血的谢雪桐,匆忙跑了过来,“桐桐,你哪里受伤了?这个陆可为太胆大妄为了!在监狱里还试图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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