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在昆明城外离开韦宇龙的队伍,一路向西奔去,一直跑到一处大河边上,才停下来。
瞧着滚滚流淌的河水,心中生出想要跳下去,就此一了百了的打算。
可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下不了那个最后的决心。
“天地之大,我该去哪里?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扶着一棵树,不由嘤嘤哭了起来,似乎想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部发泄在这眼泪中。
“我不能死,我要报仇,要报仇!”
哭了一阵,她忽然站起来,对着眼前大河,发泄出心底的话。
“阿珂,你要找谁报仇?”
忽然,背后有人轻声地问道,阿珂回过头,却是陈圆圆和李自成。
“阿珂,好女儿,你要报仇,爹爹帮你!”
李自成虽然当过皇帝,一生女人也不少,可惜并无子女,如今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亲生的,自然心疼到不行。
阿珂瞧着两人,之前自己把话说的太满,现在想要相认,却拉不下这张脸。
“阿珂,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我们都是你的父母,是你最亲的人,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陈圆圆看出阿珂的心理,忙拉住她的手,柔声道。
“是啊,你娘说的没错,不管是谁欺负了你,爹都替你杀了他。”李自成也在一旁小声劝着。
阿珂终于有了台阶,而且从小,她就问过师父自己爹娘的事情,师父总是说自己孤儿。
现在眼前的两人,便是自己最亲近的父母,血浓于水的感情,让她还是扑倒了陈圆圆的怀里,叫了一声:“娘!”
陈圆圆一把把女儿搂住,她有十几年没见过女儿,如今母女相拥,真情流露,眼泪也是忍不住滚落而下。
等两人哭了一阵,李自成才道:“好女儿,到底是谁欺负你?”
“就是那个姓韦的!”
说起韦宇龙,阿珂心中万分矛盾。
她被吴三桂抓的这一天,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竟然有些期待韦宇龙会救自己,但这个人毕竟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又恨的咬牙切齿。
“是他?”
陈圆圆一怔,想起韦宇龙之前的说过阿珂是他的女人,忙问:“难道……”
“娘,女儿的清白,就是被他毁了。”阿珂说到这里,再次哭了起来。
“岂有此理!”
一般情况下,父亲是比母亲更心疼女儿,听到韦宇龙竟然这样对阿珂,暴怒之下,把禅杖重重的顿在地上,喝道:“女儿,你放心,爹一定帮你杀了他,还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他武功很高,手下又有那么多人,我们怎么打的过他?”
“你放心,爹手下有一名高手护卫,还有一些旧部一直跟着爹,我们现在去追那个姓韦的,只要筹划得当,不信杀不了一个鞑子狗官?想当年,皇帝都爹给逼死的。”
说起过往,李自成豪气顿生。
※※※※※※※※※
送走了胡大海四人,韦宇龙当即把吴三桂追杀的事情告诉众佐领,并下令队伍一路东行,也不敢惊动官府,每晚均在荒郊扎营。
同时还派出斥候,探查前方是否有吴三桂的人马。
从曲靖折向广西,人马等于饶了大圈子,沿途山水相连,十分难走,不过侍卫和官兵们怕死,走到还算不慢。
只是一路上,九难师父混在宫女之中,和双儿待在一起,不给韦宇龙想抱抱的的机会,让统帅着兵马的他有些郁闷,又不能当着吴应熊,去调戏公主,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队伍一路跋山涉水,好在有着属下教众通报消息,在过了兴义之后,总算甩开吴三桂的兵马。
韦宇龙又下令队伍折向南走,赤龙门的弟子来报,吴三桂部属得知韦宇龙改道,提兵急追,到了广西边境,却没追上。
冬月十三,队伍到得桂中,三日后来到柳州,当地知府听得公主到来,竭力巴结,一众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知道已经安全,旧态复萌,在城中到处大吃大玩。
连日的赶路,晚上还要修炼内功,让韦宇龙也有些劳累,将公主安排好,去找九难师父,发现她正在练功,只好带着双儿、郭家姐妹去柳州城逛逛。
三女这些日装扮成宫女,连日待在马车中,早已闷坏了,听说要去逛街,齐声欢呼。
柳州也是桂地大城,过去有句俗话:生在扬州,死在柳州。
柳州出产上等木材,因此商业还算发达,街道上店铺林立,各地客商多如牛毛,给柳州带来不少人气。
先带着四女大吃了一顿,这才在街道上溜达,看看当地的特产和新奇好玩的东西。
“人家说死在柳州,我觉得活在柳州也是不错啊。”
柳州城街道上,那些瑶族少女的短裙和露出的小白腿,韦宇龙看的极为赏心悦目。
郭雯雯兄妹没见着这种服侍,斥道:“这些女人穿的那么少?真不要脸!”
“小丫头,小声点,这是瑶族服饰,人家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几人边看边逛,突然被前面一家铺子传来的“叮当”声所吸引。
韦宇龙之前听许雪亭说过,苏荃招揽能工巧匠,现在看到这个门脸挺大的铁匠铺子,立刻走了过去。
铁匠铺门口,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一下一下的锤打着烧得通红的兵器。
铺子很大,里面不但有各种农具,伐木的工具,还有各种奇怪的兵器,七八名伙计正在里面忙碌。
韦宇龙知道,在清代时候,因为反清的呼声一直没有断过,乾隆之后,清廷对民间持有武器的管制失分严格。
现在只是清初,官府对铸造和买卖武器还是比较宽松的。
门口的大汉正专心致志的砸着一把伐木用的大斧头,通红的炉火照在他赤裸着上身,盘结的肌肉显得异常的强壮。
郭雯雯姐妹还小,看着光着身子的男人,忙羞的低下头。
旁边转出个矮胖的汉子,看起来是铺子的老板,他看到韦宇龙带着三个打扮不俗的美貌女子,马上笑容的可掬迎上来道:“这位公子,需要点什么?”
韦宇龙有了郑克爽的剑,而师父却一直用的是拂尘,他想送师父一把剑,师父弃用拂尘后,会还俗也说不定。
他在店中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宝剑,便道:“这里有宝剑吗?”
那老板说了一声“有”,从店里拿出一把剑,递了过去,介绍道:“小店质量上乘,价格公道,公子看看这把剑,多好的手艺,只卖二十两银子。”
韦宇龙接过一看,剑身细长,装饰华丽,分明是一把装饰用的佩剑,抽出剑身,发现还算锋利,只是材质一般。
他捏住剑尖,将剑身掰成弓形,只听铛的一声,佩剑一折两段。
老板“啊”的一声,那模样既心痛,又尴尬。
韦宇龙使了个眼色,双儿一脸不情愿的把二十两银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这才眉开眼笑,说道:“没看出来,没看出来,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文邹邹的,力气竟这么大。”
韦宇龙微微一笑,抽出自己从冯锡范哪里弄来的宝剑,轻声吟道:“一腔豪气贯日月,三尺青锋荡乾坤。”
在美女面前装了一把,旋即“刷”的一声,宝剑已斩向那把大斧。
一阵火花四射,剑身虽薄,可依旧没有卷刃,而那斧子的一角被削出一个缺口。
“公子,好剑啊!这口剑可有名字?”老板和那个大汉也吃了已经,同时赞道。
韦宇龙心中盘算:“自己是神龙教的教主,名字又有龙。”
“飞龙剑!”
报出这把剑新名字,韦宇龙将其递给老板,问道:“看看把这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出一把一样的来?要短一点的,价钱都好说。”
那个大汉忙接过剑,仔细看了一番,说道:“公子的宝剑,应该是加了从南洋蛮子哪里来的一种稀有矿石,这种矿石已经很难得到,我们也没有货。”
“这位大哥眼力不错啊,敢问贵姓?”
韦宇龙的剑是郑经的,他应该和南洋有生意往来,看来这个人说的应该不错。
那大汉笑道:“我叫邓铁,祖祖辈辈都是打铁的。”
“那么只要有材料,那么这样的剑,是可以铸造的?”韦宇龙当即问道。
“应该可以。”
韦宇龙心中一动,这个汉子手艺不错,招揽去琉球,可以帮忙打造兵器。
想到此处,对那个老板道:“我想把你这个店铺盘下来,不知老板可有兴趣?”
老板听要盘下自己店面,顿时脸有难色,赔笑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店是从前明正德年就在这里,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代,我要是卖了,祖宗会骂我是败家子的。再说我们全家老小,还有这些伙计都指着这个店吃饭呢。”
“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有出不起的价钱。老板,你说吧,多少钱?至于这些伙计,当然要留给我的。”
韦宇龙问了一遍,看老板还在为难,又道:“这样吧,看在你这个是百年老店的份上,我出一万两银子,不过里面东西都要留给我。 这个价钱,够你开五家比这个还大的店面了。”
老板看这个公子竟然开出这样的天价,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一咬牙,道:“一万五千两,我马上就走。”
韦宇龙自然知道他是想黑自己一把,但看在这个大汉的手艺上,当即掏出几张银票,道:“爽快!这是定金,你先拿着。”
铁匠铺子喜滋滋的接过银票,道:“我这就去收拾下东西,顺便找了地契,然后和公子去衙门办手续。”
那个老板进入后堂,韦宇龙让双儿去知府衙门哪里找许雪亭来。自己则坐在门口,瞧街上的美女。
郭雯雯姐妹在店里瞎转悠。
突然,一股莫名的杀气从周围传来,韦宇龙心头一紧:“有杀气!”
刚抬起头,只见街道上突然走过一群乞丐模样的人,那些杀气正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韦宇龙急忙起身,却见那些乞丐突然暴起,纷纷抽出藏在衣下的砍刀,闷声冲这边直杀过来,街上的两个路人来不及躲闪,竟被乱刀砍死。
四周行人见血光飞溅,吓得哭爹喊娘,四下奔逃,街道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二十几名乞丐们形成了一个军队冲锋的阵型向韦宇龙扑来,整个队伍更是饱含在战场上才能一见的惨烈锐气。
“难道是吴三桂的杀手?”
韦宇龙心里一惊,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乞丐,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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