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城池围困,兵临城时,被特殊训练的飞鹰,起到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作用,是周顾以前读兵书时,从没想到的。
他放飞走飞鹰,再次感慨,“这飞鹰可真好用。”
他小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训练一只飞鹰呢,以便将来行军打仗时用。
“我娘故去之后,我离家出走过一回,谢伯伯便着人训练了飞鹰,我去谢府,总跟它们玩,那时候也不懂,以为谢伯伯训练这东西,是怕我再离家出走,打算用它们来找我的。”苏容很长一段时间,都深觉这个想法对,因为飞鹰们最先训练时,训练的就是熟悉她身上的味道,无论她在哪里,都要找到她。
有一种鹰的嗅觉,能避开一切熏香,闻到的每个人独有的气味,掩盖都掩盖不住。反正具体她也不太懂,她没耐心去训练它们。但她自从知道后,便没再离家出走,毕竟,走了也会被找回来,何必白费功夫。
周顾敬佩“谢先生厉害。”
“谢伯伯是处处为我谋划。”苏容望着飞入夜空中,被遮住,看不见影子的飞鹰,“她早就为我走出江宁郡,在做准备。”
否则普通的人家,训练什么飞鹰?他那时,大约想到的就是若成功了,对她有大用处吧?
周顾点点头,论未雨绸缪,还是得谢远,否则不会有今日的苏容,他喜欢极了的小姑娘。
南平城内,飞鹰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找到了宁池。
宁泽抱着飞鹰,解下它腿上的信笺,打开看过后,脸上真心地露出笑容。
江逐看的清楚,对他问:“是好消息?援军来了?”
“不是援军,但也是一个偌大的好消息,周兄与苏七小姐对冀北军投毒成功了。”宁池将信笺扔给榻上躺着的江逐看。
江逐打开看过后,也露出笑容,“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他评价,“厉害了。”
可见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做成了,还何愁大事不成?
他虽然还没见过苏容但更坚定了追随她的心,坐起身,“走吧,起来准备,把这个消息通告全城,让所有人都顶住下一波几万兵马的攻城,诚如信中所言,只要顶住这一轮,南平城之危便解了。”
因为,冀北军只要不攻入城,方圆百里,就弄不到解药,都被凤凌带着人给搜刮殆尽了。冀北军想要弄解药,得去很远的地方运,一来一回,顺利的话,都得三日。
三日后,没准周澈就带着护国公府的兵马来了。而城中的百姓们,都早就备了无毒的水,撑几日没问题。
宁池点头,当即下令,将这个消息通告全城百姓。
通告一出,惶惶然的百姓们都顿时心下安定了一半。虽然依旧惶恐,但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受伤的士兵们,重新鼓起勇气和斗气,一个个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大刀。
宁泽得到消息后,惊喜不已,又跑去了暗牢里,找张茂聊天,“张茂,你知道吗?苏七小姐成功了!她成功了,她制毒药给冀北军下毒的法子成功了。冀北军如今就余几万兵马没中药,其余的兵马都倒下了。”
张茂愣了一下,“这么厉害?”
“对,就是这么厉害。”宁泽高兴不已,“我就说,苏七小姐厉害吧?就没有难得倒她的事情。”
张茂点头,那一日被擒,他就见识到了苏容和她的人的厉害,但这些日子听宁泽在他面前叨叨,更能深刻了解了她的厉害。
“所以,你还投靠她吗?”宁泽问。
“我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做更改。”张茂道:“若你信我,下一轮攻城,我随你上城楼。”
宁泽看着他,“你随我上城楼做什么?倒戈杀冀北军吗?”
“虽然我不愿意杀一兵一卒,但若有必要,也可以动手。”张茂面无表情,“反正,即便以后活着,我也不会叫张茂了。南平城若是这次守住,张茂就死了,我以后改名换姓。”
他若是不死,也回不了张家了,若是活着,也没资格姓张了,既然舍弃,不如将所有的都舍掉,姓氏,名字,都埋在南平城。
“哈,行啊。”宁泽决定相信他,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他觉得吧,这人好像的确如他所言,无路可走的,他即便活着,也不能叫张茂了,为天下人所不耻苟活的一生,还是大义灭亲被人褒扬议论的一生,应该都不是他想要的,“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见我大哥,他若是也同意,就这么决定了。”
张茂点头。
于是,暗卫押着宁泽带路,带着张茂去找宁池。
宁池听了宁泽所言,知道他这个弟弟这些日子有事没事就跑暗牢里找这个张茂聊天,不知道聊的都是什么东西,反正一日一日的,他也懒得管,只要他不放走人就行。
如今听他真要相信张茂,放他去城墙上,跟着城内的士兵一起对敌冀北军,他挑眉,仔仔细细将张茂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没说话。
宁泽小心翼翼,“大哥,不行吗?”
是不是他太天真了?竟然觉得,张茂真心投靠。
宁池没自己做决定,而是问向江逐,毕竟他也是跟宁泽一样,投靠苏容的人,宁泽是苏容亲口应允的,而江逐有周顾做担保举荐,这两个人只要不出事,以后都是跟着苏容的人。
而张茂要投靠的不是大梁朝廷,不是太子燕回声,而是苏容这个南楚王女。
江逐看着张茂,他也是见过张茂的人,打过交道,他问张茂,“长兄是想大义灭亲?哪怕是张家举族倾覆,九族不存?”
张茂摇头,“我一个被俘虏之人,左右不了张家九族,我想投靠苏七小姐只是为了给自己谋一条活路。虽然古书有云,‘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又有‘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但我不想死,也不甘心人世一遭,就这么死了。所以,张茂可以死,但我本身,想要活。投靠七小姐,是我唯一的活路。”
“哪怕横刀相向张家的冀北军与张家人?”江逐问。
张茂点头,“对,哪怕。一个必死之局,哪怕只我一人,我也想走出个活路来。”
江逐笑,转头对宁池道:“世子,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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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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