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纳德……吗？
卫恩脊背发凉，松开手直接将“缇娜”甩飞出去。
“缇娜”并无太多意外，在空中轻盈的翻转身体，稳稳地落在地上，微微昂着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卫恩，舔了舔嘴唇一本正经的道：“缇娜，疼~”
“闭嘴吧，伦纳德先生！”
卫恩冷着脸，“这一点都不好笑，也并不是令人感到开心的打招呼方式。”
艹，这小丑怎么还能跑到白毛少女身上，在这剧场空间，他应该是可以直接使用自己的身体吧？
“缇娜，巫师先生，你太狠心了，怎么能把我丢掉呢~嘻嘻嘻哈哈哈……”
缇娜，不，伦纳德只说到一半，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只手捂在脸上，用着白毛少女的声音笑得很疯狂。
“她是……”
站在餐桌旁的帕芙拉疑惑地看着两人，问道：“她，她怎么了？”
“嗯？”
伦纳德停下笑声，身体站直，脑袋直直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帕芙拉，猩红的眼睛闪过一抹狐疑，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嘴角竟再次咧开，露出那张恐怖的笑脸，讥讽道：“唔，我闻到了奥尔菲斯身上那一股伪善的味道。”
“奥尔……你是在亵渎伟大的黎明？”
帕芙拉一怔，瞪大眼睛看着白毛少女，那张笑脸……真吓人，还有她的脖子……
“伟大的黎明？他的确很伟大，毕竟在他之前，可没有人念诵‘黎明’之名。就如同在这座剧场里，没人播报他的节目时，毫无征兆的跳上了舞台，打扰了别人的演出……是那么的令人感到恶心！”
帕芙拉：“……”
黎明之主，演出？这两个怎么能放在一起？
她握了握拳头，眼神不忿地瞪着身材矮小，讲话十分令人讨厌的“缇娜”。
如果不是卫恩禁止她伤害这里的所有人，她一定使用伟大黎明的信仰之力！
缇娜对帕芙拉的目光不为所动，嘟囔了一句蠢货，转过头懒得再看，目光扫视一圈后重新落在卫恩身上，眉头紧皱。
“年轻的巫师，你好像将这里当做了庇护所？”
卫恩上下打量着“缇娜”，总觉得他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伦纳德先生，我只是在这里开辟了新的空间……”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把这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剧场，弄得一团糟！啊！”伦纳德几乎是吼叫出声，“看看这里，几扇破旧的门，那糟糕的木质，把手竟然还有锈迹，你是在给这座剧场添加垃圾吗？”
“还有舞台……竟然有一张餐桌，餐桌！你将这座舞台当成肮脏的厨房了，还是把自己弄成了厨师仆从？”
“该死的，还有观众席！你知不知道那里的价值？曾经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坐在那里观看舞台上的表演，啊？”
卫恩：“……”
他是认真的？
特意跑出来，就为了指责他破坏剧场，玷污了神圣的舞台？
“所以，伦纳德先生，您当初赠送那把钥匙的时候，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
“……赠送？”缇娜迈出几步，走到他身前，昂着头一字一顿的说：“是要你帮我找到，莉莉丝！”
“那我应该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交易？”卫恩直视着那双眼睛，平静的说道：“我想使用这里，让它改造成更符合我的要求，应该是处在合理的范围内。”
伦纳德一滞，接着气急败坏的跳着脚，“该死的，我就知道不能把这里交给你，绝对不能交给一个不懂得欣赏的人，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
“那么，答应寻找莉莉丝的事情，我是否也可以不用去履行？”卫恩双手抱胸，轻飘飘的说道。
一句话直击要害！
伦纳德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几秒之后，嘴角再次笑了起来，“嘻嘻嘻，比起莉莉丝，一座剧场而已，当然没问题……啦！”
话音未落，他猛地出手点在卫恩脑门上。
“你——”卫恩脸色微变，还未开口把话说完，整个人就消失在剧场内。
伦纳德嘟囔道：“没问题个屁，今天必须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扭头瞪着帕芙拉，语气凶狠的说：“照顾好她，不然，你死定了，伪善权柄的临幸者！”
说完，缇娜眼中的猩红之色尽去，直直地躺倒在舞台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好似熟睡一般。
帕芙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伪善权柄的临幸者……好难听，真恶心！
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缇娜，连忙小跑过去将她抱了起来，打量着她熟睡后安宁的样子，喃喃自语：“所以刚刚是有人附身在她身上说的那些话？”
另外一边，卫恩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看时，自己再次来到那处小木屋的外面。
周围是黑暗一片，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旁边的小木屋。
卫恩扫视一圈，推开木屋的门，微弱的烛火靠在壁灯上，轻轻晃动，仿佛在迎接他的到来。
“这小丑，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神经？”
“希望稍后，你还能说出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小丑出现在木屋中，依旧是那身华丽精致的礼服，脸上带着那张残破的面具，
“伦纳德先生，”卫恩挑了挑眉，“你不会是又打算召来一些深渊生物吧？”
小丑没有回应他，目光阴恻恻的瞪着他，随手打了个响指，“纳吉。”
什么意思？
卫恩能听出这个词汇是一句贡萨雷斯语，但他并不明白其蕴含的意思。
不等他想要尝试翻译，就见整个木屋骤然暗淡下去，并非烛光熄灭，而是在这间破旧的房间里，多出一道阴影，将周围所有的亮光都吸收一般。
那……
卫恩回身看去，就见一个体型超过他两倍的诡异身影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它身上穿着一条白色长袍，上面沾满血污，脑袋上长发自然垂落遮挡住它整张脸，看不清它的模样。
它的身后有一对收拢的肉翼，没有鳞片没有羽毛，只有一层很薄的皮膜清晰地看到其上的黑色血管。而在肉翼的顶端则是几根细长的骨指，伴随着它的呼吸一顿一顿的握拳张开，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而那件长袍下，没有如人型的四肢，只有无数的黑色触手，正缓缓扭动曲折，吸扯着四周的光线，变得越发的浓暗。
【你目睹深渊生物异化阿尔索兽，因你的精神等级大于5000，你的身体没有溃散，你的灵魂没有消融，你的本源没有受到污染。评价：特殊奖励：生存点+5，韧性等级+1，精神等级+1。】
【异化阿尔索兽：幽邃深渊最热衷于开拓疆土的深渊生物，它的触手可以吸收一切光亮，化为幽邃深渊的养料，它的翅膀蕴藏着深渊之毒，可以污染异化其他生物，它身上的血污面积越大，则代表被其污染堕落的生物越多，直至变成一件鲜红的血衣。】
异化阿尔索兽？
“伦纳德先生，你……”
卫恩皱了皱眉头，刚要吐槽小丑没有新意，脑海里悄然浮现出死亡国度里的那道伟岸的身影，话锋一转道：“不知道您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伦纳德昂着头，讥讽道：“如果是想让我放过你，我劝你最好不要开口。”
“不是，”卫恩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只异化阿尔索兽身上，“您能否答应我，以后的每一天都召唤来一只深渊生物？”
“哦？”伦纳德一愣，疑惑地问：“你，是被吓傻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级别的深渊生物用来欺负年轻的巫师正合适，但也没强到让卫恩吓得说胡话的地步吧？
“并没有，我只不过是觉得实力提升的太慢，希望用您召唤深渊生物的能力，帮助我提升一下而已。”
卫恩轻笑一声，伸手张开握了握拳头，活动下身体，“不知道这样的请求，您是否同意？”
“提升实力？”
伦纳德沉默了，脸上那张小丑面具似乎都有些颓然，目光愣愣地看着卫恩的背影，眼神中有疑惑不解，也有几分被戏耍后的羞恼。
下一秒，他咧开大嘴疯狂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中隐含怒意，“当然同意，嘻嘻嘻哈哈哈……这样的请求，我，我该满足你的！”
“杀了他，嘻嘻哈哈……该死的蠢货，给我杀了这个混蛋！”
【你受到深渊生物异化阿尔索兽的杀意锁定。评价：大统领级的垃圾，嗯，又不是垃圾。奖励：生存点+25。】
大统领级是什么级别？
看这生存点，好像比司长级强不了多少……
“您同意就好！”
“你还是先活下来，再……靠！”
话音未落，只见卫恩已经让赤心直接发动沸血法术。
“安杰，特，金森！”
异化阿尔索兽无声地射出一根根触手，身后的翅膀张开，裹挟着那些扭曲的触手向着卫恩抓来。
轰！
卫恩完成法术的瞬间，身体已然出现在异化阿尔索兽身后。
滴答滴答……
点点血迹从卫恩拳头上滴落，在他身后的异化阿尔索兽整个身体停在半空中，那些和身体断了联系的触手随着惯性甩飞出去，黑色的血液挥洒间沾染了小丑身上的礼服和面具，让他愣神的样子更显滑稽。
咚咚。
伴随着这一声响动，异化阿尔索兽的脑袋缠绕着长发，带着身后残破的翅膀一起摔在地上。
【你击杀异化阿尔索兽。评价：这一点都不巫师！特殊奖励：生存点+100，韧性等级+5。】
“你，你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
小丑瞪大眼睛，他才离开多久？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带着缇娜去熟悉灾厄本源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人从部长级提升至大统领级？
不，更准确的说，他这是秒杀了大统领级……
“多谢您的认可，我的实力还差得很远。”
卫恩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过身看着小丑，笑了笑继续说道：“伦纳德先生，希望您答应我的事情，能说到做到！”
刚刚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只靠他自己提升实力，想要达到死神奥拉奈尔那样的高度，还要很久。
既然现在小丑可以随时召唤来深渊生物，还不如每天杀一只，吞噬一只，也比他在外面干坐着，等待杀意收纳的侵蚀奖励强得多。
“幽灵。”
“阿达瓜！”
四个本源子体，张大嘴巴扑了出去，不放过哪怕一滴血液，将那只异化阿尔索兽吞噬殆尽。
【你使用噬灵法术吞噬异化阿尔索兽的本源，你的本源获得提升。评价：场面过于恶心。特殊奖励：本源+2。】
“额……”
小丑直直地盯着卫恩，眼神一片死寂，脸上更是平静，硕大的红鼻子微微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许久，小丑才抽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平静地说：“能够为你增加实力，是它们的荣幸。”
“那就多谢伦纳德先生的帮助了，”卫恩微微躬身，真诚的说：“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的实力也不会那么快。”
伦纳德：“……”
再给他召唤深渊生物，我就是幽邃恶犬！
真当深渊之主是废物摆设啊，一天死一只，回头还不得活剥了我？
不过想归想，小丑却看着卫恩，认真的问：“你确定这样有用？”
“当然，”卫恩解除沸血状态，“幽魂学派的冥想法，有着不少的便利。”
小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第三纪元，幽魂的巫师们的确很活跃。那个时候，他们会经常参与各地的纷争，甚至还会故意挑起一些人的矛盾……”
“是吗？”
“不过我记得，有很多通过吞噬本源提升实力的幽魂巫师，后来都销声匿迹了，从未再出现过。”
消失？
卫恩不动声色的问道：“是死了吗？”
“不清楚。”
伦纳德挥了挥手，召来一张华丽的餐桌和椅子，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倒上一些红酒，抿了一口。
然后，又抿了一口。
“还有呢？”卫恩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那是你的事情，”伦纳德靠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的说道：“而且我没和那些恶心的骨头接触过，只知道他们后来被太阳教会的人满世界追杀，最后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了。”
太阳教会？追杀？
卫恩思索几秒，没再继续询问关于幽魂的事情，转而问起了和太阳教会有关的事情，“现在的纪元并没有太阳教会的人，甚至连一丝记载都没有，是因为黎明吗？”
“黎明教会也好，太阳教会也罢，这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伦纳德语气很平静，“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正神教会的存在，的确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嗯？也包括他们口中的神明？”
“当然，无论是奥尔菲斯，还是贝尔托莉丝都是如此。”
【你获知风暴女士贝尔托莉丝之名。贝尔托莉丝对你关注度+1，当前排名723。评价：贝尔托莉丝啊，那可真是一个疯子一样的……特殊奖励：本源+5。】
风暴女士贝尔托莉丝吗？
“我能知道他们具体做了什么贡献吗？”
“我怎么知道？”伦纳德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他，放下酒杯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就是明证！”
卫恩皱了皱眉，这个小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甚至自从我被……变成了禁忌物以后，多数时间我都在沉睡，或者无聊的喝着闷酒。”
伦纳德又倒上一杯红酒，那张面具后的脸没有一丝表情，“不过，我的确有一点要提醒你。”
“您说。”
“缇娜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而那个女孩掌握了灾厄本源更不会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要提醒你的是……”
伦纳德将酒杯中的红酒喝完，“你最好注意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嗯？”
卫恩眉头再次皱紧，“你是说厄运会笼罩我？”
“嗯，”伦纳德摇了摇头，“她已经掌握了灾厄本源，厄运不会在你身边，但那个女人会出手。”
那个女人……
“缇娜·莉莉丝·伦纳德？”
PS：明天周末会多更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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