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战后

    专门针对五条悟的结界术·帐仅仅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宣布告破,而与此同时,帐内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特级咒灵·花御被拔除,两位参与袭击的诅咒师一死一逃。

    五条悟首先解决了诅咒师中的光头壮汉,为了弄清原因,只是暴力摧毁了他的四肢,但磅礴的咒力直接迫使对方陷入了濒死,好在有着家入硝子能够维持这家伙的生命状态。

    至于另一位诅咒师重面春太,则是因为自己的奇特术式和事先准备好的退路成功逃脱,[储存奇迹],顾名思义就是积累日常生活中的微小幸运,然后在一瞬间释放出来,战力或许并不怎么突出,但保命本事堪称离谱。

    遍地疮痍的战斗地点,极速移动掀起的裂痕还清晰地留在地面上,蕴含着咒力的拳风将草木撕碎,东堂葵随手把京都部的众人堆到一起,方便一会儿医护人员抗走,这些家伙由于昏迷,完美错过了袭击事件。

    “都怪……不,跟Friend没关系,还是我大意了。”东堂葵坐在加茂宪纪身上拍了拍头,战斗即将结束时,某人正好轰出确变之拳,难以形容的震动和狂风直接把腾空追敌的他吹飞,即便发动不义游戏,最终也只换位回了那把手剑,运气极差,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解释。

    空间传来微弱的波动,东堂葵抬头,五条悟出现在了身前,这位现代最强罕见地摘下了眼罩,露出了如同天空般湛蓝澄澈的双眸。

    “如何?”五条悟笑着问道,有得意学生在,省了他不少功夫,他从没怀疑某人能否解决特级咒灵,在仅有一次的练习对战中,对方的领域展开十分不讲道理,如果没有领域展开和延展,或是简单领域等手段,就只能不惜代价的持续外溢咒力化作屏障抵抗,那些必中的黑暗绝对不能让躯体直接触碰,否则身不由己。

    而咒力屏障的掌控力最起码也得是特级才符合要求,每秒消耗的咒力量普通一级咒术师根本无法想象。

    “果然如你之前说的那般强大,而且Friend将会和你一样成为最强,我始终相信,咒术师有比天赋更重要的东西。”

    东堂葵看向远处的巨坑上空,漆黑的球体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扩张,直至化作了直径数里的巨型领域,然后突然收缩,又变成了初始大小,只是黑暗愈发深邃。

    “领域密度提升了一个大层次,夏之江在里面玩什么呢。”五条悟见状摸了摸下巴。

    这种情况要么是咒力失控,在稳定后恰巧突破了掌控力瓶颈,要么是咒力总量得到了极大提升,进而有余力去加大外壁密度。

    “总是好事。”东堂葵叹息了一声,想要跟上友人的脚步,简直任重而道远。

    “不过明天的个人战肯定是没办法进行了,熊猫那边得修养一阵子,不如……”

    东堂葵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改成棒球赛吧。”五条悟在未征求任何高层的意见下粗暴地通过了决定。

    同一时间,家入硝子在冥冥的保护下接到了虎杖悠仁送来的东京部众人,治疗环节立刻开始。

    ……

    时间飞逝,特级咒灵袭击事件过去的第三天,在学生们基本能动的情况下,两校交流会继续展开,主办方五条家当主宣布,将原定个人赛改为友好交流文艺汇演,但在这层套皮底下,只是简单的无咒力棒球赛而已。

    东京都咒术高专运动场,伏黑惠换上了白色运动服,腹部的绷带还没摘掉,花御可以汲取咒力的树种十分难缠,以防反转术式引发不可测的风险,家入硝子给他安排了一场大手术。

    比赛正在进行,不过伏黑惠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东堂葵和夏之江都没有出现在运动场上,前者是因为体魄犯规,被大家一致投票拒绝参加,只能到室内玩玩乒乓球,而后者则是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

    “伏黑,看球啊!”虎杖悠仁高喊道。

    “知道了。”伏黑惠举起棒球棍,反正那家伙强的离谱,不需要自己担心。

    古色建筑内,几张乒乓球桌规整的排列,东堂葵和冥冥同台竞技,这种侧重于技巧的运动降低了东堂的优势,而且冥冥在力量方面其实也很出色。

    夜蛾正道和乐岩寺坐在外面的走廊里,对着几位赶过来的咒术总监部调查员点了点头,特级事件虽然没造成太大影响,但不可否认性质的严重程度。

    五条悟靠在墙边,神色明显有些按耐不住,相比于应付无聊的高层传声筒,他还是更期待和学生们在运动场上挥洒青春的汗水。

    “夏之江,你好。”

    调查员中为首的是一位高瘦老人,面容肃穆沉稳,身穿古旧的黑色和服,坐下后像是一尊蜡像,即便稍后死去也不会令人有半点稀奇,在某位现代最强看来,腐朽的味道几乎要熏臭整间屋子。

    “直说。”

    江源坐在木椅上,无视了对方伸过来的手,生得术式千奇百怪,最好别有身体接触。

    见状,高瘦老人原本就枯板的脸庞显得更加僵硬,他仿佛看见了第二个现代最强,一样的让人厌恶。

    “那我就直说了,这次袭击事件只是表象,在背后,有五条当主上次提到的特级咒灵·真人暗中进攻了忌库内层,三位二级咒术师、一位准一级咒术师死亡,六根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图一至三号遗失,为了尽快弄清真相,咒术总监部需要名为花御的咒灵尸首,哪怕是残骸也好,希望伱能顾全大局。”

    高专内的寺庙、神社和佛堂几乎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天元的结界术会每天更新这些建筑的位置,其中的一千多扇门中,只有一扇能通向保管手指等高危咒物的忌库内层,而当天是哪扇,只有天元知道。

    咒灵能去一次就有很大概率去第二次,这的确是事关咒术界的重大问题,同伙身上也最可能具备线索,但在某人看来,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还没行动呢。

    “谁派你来的。”江源平静地问。

    “这是咒术总监部的决定。”高瘦老人毫不退让。

    “你差一点就逗笑我了。”江源面无表情地说,同时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打了电话。

    “自己接。”

    高瘦老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电话,听见对面的声音,脸色陡然发生了变化。

    “我不认为调查命令越过我下达是符合程序的行为。”

    “总监……我……但是大局……”

    “夏之江先生的感受就是大局的一部分,现在回来吧,对你的调查已经开始了。”

    五条悟直接笑出了声,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江源打开保温杯补充了一下能量,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在没有对手的前提下,夏之江集团的体量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他完全不在乎个人财富和股份归属乃至账面负债,因此对咒术界的支持力度甚至远超那些大型财团,尤其是现金流,不考虑不动产,充裕的能负担所有在册咒术师的下半生。

    而且在杀穿交流会并独立解决特级咒灵后,高层已经视这份战力为未来制衡五条悟的关键砝码,如果他愿意且无所谓下个季度的集团运转,甚至可以在高层里加把椅子,堪称同流合污。

    咒术总监部的总监由整个咒术界推举产生,由于五条当主的暗中努力,现任总监是一名望出众的老咒术师,罕见地并非出身御三家内部,虽然上任后想法多了起来,但他无疑仍是需要战力和资金支持。

    “原来您是自己人。”高瘦老人讪笑道,身后几位调查员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如此快的转换态度,怪不得人家能当自己的上司。

    “回答我的问题。”江源说。

    “什么?”高瘦老人不解。

    “我没有重复询问的习惯,但特级可以在这个出现内鬼的档口关押你。”江源从兜里一大叠证件中翻出特级证明扔了过去,这东西昨天才到手,中间的任务考核评定还空着,流程上属于特例。

    至于事后的代价,顶多让诺亚方舟加班几天罢了,他又不累。

    五条悟收敛笑容,移步挡住了门口,同一时间,夜蛾正道站起身目光严肃地盯着乐岩寺,再也不复刚才温和谈话的态度。

    东堂葵和冥冥像是看不见一样继续打球,现代最强和继任者在这里,基本没有他们动手的余地。

    “我是……加茂家的前任卫队长。”高瘦老人额角冷汗直流,咬着牙说道。

    江源颔首,没点来头,对方可以去审讯室等他了。

    羂索目前使用着夏油杰的身体,继承了对方的咒灵操术,可以一次性使用咒灵发挥力量,暂且不确定能否对尸骸起效,但不是没可能,毕竟人偶之类的东西通常都是死的。

    特级咒灵的价值不言而喻,能稳胜一般都会留下,这是历史上一小部分特级咒具的重要来源。

    “去高专的招待室等,直到有人来押送你。”

    “总监让我立刻回去。”

    “稍后我会跟他沟通,你照做。”

    高瘦老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对方起身才开口道:

    “是,大人。”

    江源从这家伙身边走过,伸手接过东堂葵扔过来的球拍,他刚才因为犯规被罚下了,乒乓球比赛不允许使用明显的战斗技巧。

    五条悟吹着口哨前往运动场,没人管那几个调查员,天元结界范围内,追杀对两人来说轻而易举,有人暴露问题是最好的结果。

    ……

    阳光灿烂的海边。

    真人拎着塑料袋跨过门扉来到这里。

    “东西到手了吗?”

    太阳椅上,羂索放下书籍侧头问道。

    “六根宿傩手指,三具咒胎,我还给你们带了东京特产,哦对了,花御死了。”真人满不在乎地回答。

    不远处的密林里,火山喷发似的炽热能量涌上高空,羂索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漏湖正在生气,最近别招惹他。”

    真人闻言眼神泛起兴奋之色,但转念一想,故意招惹可能是对方想看到的乐子,这才将念头平息下去。

    “那个叫夏之江的家伙我在结界损坏后远远看了一眼,当时他刚解除领域,好像有点不好惹,下次把跟他有关的任务交给我。”

    羂索摇了摇头,并未给出承诺,温和道:“看情况,不过他被咒术界评价为异才有这种表现倒也还算合理,当成另一个乙骨忧太处理即可,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新盟友。”

    真人看向对方旁边,近似人类模样的咒灵此时摆弄着一柄猎枪,他有六只手臂,子弹形态的牙齿裸露在外,头顶长着怪异的巨大枪口,是空气中浓烈火药味道的来源。

    “枪之诅咒,最近几个百年诞生的后辈,不过在咒术高专的特级记录名单中位列第一,此前一直在某家军工厂里休眠。”羂索笑意中带着认真,评价道:“很强。”

    如果说五条悟是现代最强,那么作为此世代命运天平的两侧,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枪之咒灵,人类对枪械的憎恨和厌恶的负面聚合体,由于这种恐惧经常出现并且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死亡,所以名为枯野的他相当强大。

    真人舔了舔嘴角,说道:“我不觉得中途加入的盟友值得信任。”

    枯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弄地反驳,“我可真没看出你们这些家伙之间有什么信任,尤其是你,缺少文化的混混,没有自己的目标和信念,懵懂的像是胎衣里的小狗,但身为工具,你是合格的,毕竟思考对于你来说太奢侈了。”

    羂索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介绍道:“枯野对枪械制造很感兴趣,自现代以来,他经常去旁听专业课程。”

    真人咧嘴笑到道:“去干什么,看自己的蝼蚁主人们如何创造自己吗?话说,你不会是内鬼吧。”

    “在我看来,判断一生是否值得是回答所有哲学问题根本,而通过不断了结自己我得到了升华,虽然我不认为人类是自己的主人,但不可否认我因此而生,所以嘴巴放干净点,你这种会动的胎衣绝对是毒瘤,人和咒灵共存的世界容不下糟粕。”

    枯野面色平静下来,叹息一声,随手扣动了扳机。

    没有抬枪,更没有瞄准,连子弹和火星都未曾出现,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弹道里,作为结果的子弹贯穿了真人的头颅。

    羂索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塑料袋掉地,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图散落一地,真人扭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狰狞地大笑道:“伤不到灵魂可没法杀死我,你愤怒了对吗?可惜,无意义!”

    砰砰砰。

    接连三枪,威力异常的子弹将真人再次掼倒在地,地面不断凹陷,滩涂上沙粒飞扬。

    “急什么,我可以杀到你不想活。”

    羂索笑着按下了枯野的猎枪枪管,然后拍了拍手,“到此为止,这次见面还是蛮友好的,大家都是因为力有未遂才聚集到一起,无论如何……都有着相互利用的价值。”

    枯野冷哼了一声,继续改装自己的成果,他有预感自己能取得关键突破,所以才在这个世代主动走进风波。

    “我想给花御报仇,下一步怎么做。”

    漏湖从燃烧的密林中返回,百年后的原野上,咒灵将以新人类的身份生活,双方还会再遇,这是他能平息怒气的原因。

    “下去见他,跟他商量一下不就行了。”枯野再次嘴臭起来,双方有着理念上的些许分歧。

    羂索死死拉住即将暴走的漏湖,枪之诅咒加入后他越来越心累了。

    “当然是咒胎,拿出来就是要用的,不过请保持耐心,10月31日封印五条悟后,你可以尽情复仇,切身感受过他实力的你没打算送死吧,涩谷事件是我为那位最强准备的……”

    ……

    “绝杀!”

    兵乓球从耳边飞过,冥冥不顾仪态地低呼一声,虽然表演功底比较欠缺,但是胜在情真意切,大金主给出的酬劳那么丰厚,她回馈一点情绪价值极其合理。

    江源放下球拍将位置让给东堂葵,这次活动的趣味性不大,对方根本没有真正的竞技心态,现在看来他还不如去跟伏黑惠他们去玩棒球,但可以预料的集中针对同样让人提不起劲。

    炉心此刻已经完成了装载,一式福音对实力的提升相当巨大,最起码在领域展开的时候不需要使用星象刷新咒力,而且他还继承了一定的操控树木能力。

    用作战斗可能稍显不足,但辅助方面的助力很大,目前自由穿过天元结界不成问题,花御就是凭借这一点,成功带着诅咒师们发动了袭击。

    “机械丸的天与咒缚好像也不错。”

    江源一边观看拿出真正实力的冥冥和东堂葵对战,一边抿着酒水思索,二式福音肯定是取材伏黑甚尔,这点已经确定,而对于三式福音·脑部颂歌,他现在将目标初步锁定为与幸吉。

    在之前的团体战中,江源并未从机械丸身上感受到背后操控的波动和痕迹,这道天与咒缚的广域术式范围还要比自己预估的更为出色,不让人找到本体才是傀儡侧技术的精髓。

    “与幸吉貌似跟三轮霞不清不楚。”

    江源放下保温杯,虽然如此,但这点不会影响他的判断,背叛本身就罪无可恕,看起来可以容忍的原因是没造成伤亡,可实际上在背叛者作出决定的一瞬间,其实就已经在潜意识里对伤亡结果默认了放任。

    当然,就算对方不是叛徒他的选择也不会受到动摇,顶多杀的隐蔽一点。

    “我竟然如此大义,很好。”

    脑部颂歌需要福音装载者与外部装置产生共鸣,这点他本身做不到,但是炼金大师的解决办法有很多,具体从咒胎九相图上提炼共鸣·要素即可,那几个兄弟之间存在比较奇异的精神关联。

    保温杯里的酒水喝光,江源起身离开活动室来到走廊,远远望去,能看见虎杖悠仁打出了漂亮的一击全垒打,击球水平很有天赋。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走廊外的木柱边,一位身穿机车服的成熟女子开口问道,她有着一头金色长发,面容较好,身材出众,炫酷的机车就停在不远处。

    “我没听到声音,所以你是推车过来的。”江源平静道,同一个问题,师徒两人问一次就可以了,没必要重复。

    九十九由基脸色尴尬了一瞬,即便她是特级咒术师,但机车坏了就是坏了,没有足够的工具,她也没办法立即修缮。

    “我来看看第五位特级是什么人,有趣的话咱们可以约会,毕竟你长相真的很棒,像我的车一样。”

    九十九由基开了个玩笑缓解尴尬,不过能将其和自己的爱车进行对比,已经是她极高的评价了。

    “你的弟子就在里面。”

    正当江源打算离开,九十九由基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酒味,略做思索,转身从机车座位底下的储物箱里取出了两个不锈钢随身酒壶,里面还有个跟足球有点类似的东西。

    式神:凰轮

    九十九由基术式咒具化的式神,也是除自身以外能够施展术式的对象,她的术式是[星之怒],效果可以赋予自身假想的质量,并且不会造成太大负担。

    星之怒是某人衍化存在之力的范本之一。

    “厂家送的,还没开封。”

    江源接住抛过来的酒壶,不锈钢外壳给他的初始印象有点一般,但打开之后酒香飘散。

    “坐,你想聊什么,如果是关于对未来的看法,那么我还算有些许心得。”

    看来叕叒又到了他宣讲大义的时候。

    九十九由基坐到了走廊上,伸手捋了捋金色长发,然后摇头拒绝,“曾经我很喜欢跟有才能的人讨论这种问题,但在某位咒术师因此误入歧途后,就很少提起了……”

    江源打断道,“路始终只有一条,或许并不存在误入歧途的说法,分别只有成功和失败,有些路换人来走就会截然不同,例如五条悟,他是现代最强,倘若作出和夏油杰相同的选择,其他咒术师也许就会对自己的看法多出一丝质疑。”

    “原来你认识他,亏我还故意省略了。”九十九由基惊讶。

    江源皱眉地看着对方,目光里像是清晰地流露出了“特级之前一共就四个,我怎么可能不认识”的意思。

    “直接进入正题吧。”

    闻言,九十九由基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严肃地说道:“我这几年来去不定,其实是在追查一位极其特殊的特级咒灵,他在咒术总监部的记录名单上位列第一,危险性前所未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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