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人了，又来人了！”
还没走到村口，沈若音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喊。
很快，村口聚集了满满当当的人，男女老少，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地盯着他们。
“你们村的村长呢，津市来的领导要找他！”
前面领路的人出声，操着一口浓郁地方音的普通话，语气满是不耐。
显然，他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对这群人没什么好感。
不一会儿，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戴着黑帽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与周围的村民融为一体。
“我...我就是村长！”
男人举手，看了眼沈若音他们，又胆怯地收回视线。
“村长，你这也太没气势了，早说了，这村长就得我来当，行不行啊你！”
“什么你来当，老子还没同意呢！”
“嘿，二狗子，你敢和我抢，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死！”
“...”
人群瞬间乱作一团，四散开去，只有原地两个男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快去，把他们分开！”
杨树看着直皱眉，见他们动手毫不客气，担心出人命，赶忙指挥身后的保镖上前。
沈若音则是将视线放在村长身上。
她能感觉到这里村民大部分都还算淳朴，并不像报告中所说的那么执拗贪心，可...
显然，这个村子里村长没有威信，只要村里出一两个像刚刚起哄的人，拆迁这件事就很比较难解决。
“村长，别紧张，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沈若音看着来到近前的村长，主动出声，看着他点头，才询问：“村里没有外出务工的人吗？”
“啊，有，有的，不过都回来啦。”
村长低着头，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沈若音能勉强听懂。
她了然，应该都是因为拆迁问题回家的。
“那我能问问，咱们村一般都是种什么吗？有多少地？一年能种多少粮食，卖多少钱啊？”
谈起这个，村长的状态明显松懈了不少，从一开始的紧张吞吐，到后来双手比划，眼眸激动。
土豆，玉米和小麦是当地主要农作物，不少农户还种了苹果，至于收成，除却自家牲畜供应外基本都往外卖，一户一年利润最多不超过一万。
等杨树满头大汗和保镖走回来时，沈若音已经问得差不多。
“我记得刚开始计划筹划旅游区的时候，咱们不是都同意吗，怎么会突然变卦？还是说，是因为谁说了什么？”
杨树看了眼沈若音，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问他做什么？
沈若音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着村长嗫嚅。
“是，一开始我们是答应了，在地里干了大半辈子，谁不想住楼房，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往后看了眼村口，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深深叹了口气，“可年轻人回来了啊，他们在外面看到多，知道的多，说...”
沈若音见他许久说不出一个字，接着他的话说，“说这儿是块福地，我们要，就是不差钱，再压一压，让每家每户都能多拿点钱，对不对？”
村长一张脸涨红，在阳光下极为明显，“是，你们都知道了啊？”
沈若音笑了笑，“是不是还有人告诉你们，每户得到的钱不一样，说我们不公平？”
这一下，村长是真不说话了。
“村长，你能告诉我，刚刚在村口打架的那两个之前在哪儿工作吗？”
“啊？”
村长没想到她的话题转得这么快，脑中回忆了下，“好像是说，在津市。”
杨树和沈若音对视了一眼，显然这出乎意料。
“津市好啊，是个大城市，听说在那里出来的都是有钱人，刚刚那两个人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吧？”
“是是是，原来他们俩经常在村里打牌，又喜欢赊账，大家都知道他们没钱，这次回来，吃的穿的，都是些稀奇玩意儿，应该是赚了不少。”
“是吗？那他们有说是谁给的吗？其实我最近也在找工作，如果可以，我也想跟着一起干。”
沈若音说瞎话不打草稿。
“这倒是没听说，不过听说是个姓陈的女老板，很有钱，长得还漂亮，当时我们还起哄怎么不拐回来当媳妇，他们好像说...”
村长顿了顿，努力回忆，“说是那女的早就是别人的未婚妻，是津市的老大。”
沈若音蹙眉，老大？
她在津市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敢在津市当老大？
送走村长，沈若音和杨树乘车离开。
“姓陈的，沈助，津市有这么个人？”
杨树忍不住疑惑。
“不清楚。”
沈若音摇头，能被那两人这么推崇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土大佬，况且，还计划教唆阻止拆迁，她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个女人。
“我让人去查。”
她将这边了解到的信息发给总部，“明天是正式谈判，先回酒店休息？”
“行，这鬼地方天气真是不适应，太干了。”
杨树不怎么擦护肤品的人来这儿都不得不厚涂，防止脱皮。
市区酒店。
沈若音躺在床上查看刚刚同事发来的最新调查结果，里面是勉强符合村长描述的陈姓女商人。但翻来看去，都没有吻合的。
不是年龄太大，就是早已移民国外。
“还是说，给出的信息是错的？”
她摇头，村长应该没有说谎，没有必要。
正准备睡觉，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看着上面显眼的“霍闻煜”三字，她的心猛地一颤。
算算时间，两人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沈若音已经习惯了，“刚刚在洗澡。”
反正对面也看不见，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已经见长。
“你在做什么？”
霍闻煜站在酒店落地窗边，窗外阳光正盛，刚结束一场谈判的他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疲惫。
“您不知道？准备睡觉。”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我不在国内就敢这么敷衍我！”
他怒了。
“霍总，公司系统我的出差申请您难道没看到？”沈若音无奈，“您要是累了，最好还是睡一觉，而不是和我打电话生气。”（记住本站网址，Ｗｗｗ．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