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伤害爷爷。”
沈若音睁大了眼，呼吸急促。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霍闻煜加重了手中的力气，看着女人呼吸不过，脸上涨红的模样，眼中情绪翻滚，猛地甩开手，“沈若音，我让你好好待在家，你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要来医院，为什么要让林伯他们离开？”
沈若音用力的咳嗽，脖颈处传来阵阵刺痛，眼眶发酸，耳边听着霍闻煜的声声质问，仿佛都变成了忽远忽近，让人无法辨清。
“说啊！”
霍闻煜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强行让她抬头，触及到她已经湿润的眸子，呼吸一滞，但很快又被怒火充斥。
“我想爷爷了，是爷爷在医院住不习惯，想要霍宅的生活用品，林伯他们才会回去的！”
“是吗？”霍闻煜眯眼，“那你为什么让保镖们都离开？”
沈若音怎么会知道，从来到医院后，她身边的保镖就不知所踪。
“说不出来了？”
霍闻煜用了点力，将人拉近自己，两人呼吸相交，鼻尖轻触，可此刻，没有人觉得旖旎。
“泰荣，你说。”
一直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保镖出声：“是。”
“我们兄弟几个送沈小姐到医院后，便四散开隐在人群中继续保护，眼见着沈小姐进了电梯，我们正准备让小刘跟着一起时，突然有人在背后袭击，兄弟几个都倒了下去。”
“但是，我反应比较快，没能让对方第一次就得逞，争斗中，我抓住了对方的一颗纽扣。”
说着，他展开手掌，“这是西南的一个野生队伍，专门接单，帮雇主做事。之后，我们联系上了他们那儿的老大，调取了最近津市在他们那边接过的单子，其中一项就是对付霍老爷子。”
“因为接单的匿名性，他们只有雇主的影像资料。里面的人...”
泰荣没再说了，只是视线落在沈若音身上。
“我没做过！”
沈若音忍不住蹙眉，她听都没听说过这些，怎么可能去做！
况且她怎么可能会做伤害爷爷的事！
可他们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好像真的能确定自己做过这件事。
沈若音扭头看向霍闻煜，“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事实摆在眼前。”
霍闻煜语气很淡，但沈若音知道，这是他极具愤怒的状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当着我面就敢这么做，沈若音，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那是我的爷爷，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沈若音，你还有没有心？”
沈若音就那样任由男人推搡，“霍闻煜。”
她仰起头，双手握住男人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强硬地掰开，“这件事我没做过，我不会认。”
“你们所谓的证据，都能伪造，没有人证明是真是假。”
“你们别想让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啪！”
霍闻煜气极，猛地一巴掌甩出，看着女人瞬间红肿的脸颊，将已经有些发颤的手隐在背后，“沈若音，你最好进了警局还这么嘴硬。”
“泰荣，报警。”
“沈若音，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原本还想着私下里解决，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认错！”
沈若音捂着脸，嘴角已经有些破口，鲜血流了出来，耳朵也嗡嗡作响，听不清男人说的话，仅凭男人阴沉暴怒的脸也明白，绝不是好话。
问询室。
沈若音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桌下的一处，她的半张脸早已高高肿起，耳朵里面有些泛疼，她在这里等了十几分钟，也没有人进来问话。
她不着急，只是担心爷爷的状态。
都是因为自己，让爷爷被人下药。
她有怀疑的人，可不似霍闻煜他们，她没有证据。
“啪！”
两名警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将问询本和电脑放在桌上。
“叫什么名字？”
“年龄...”
沈若音机械地回答，微侧着身子，她觉得自己的右耳有些听不清了。
心中不禁苦笑，好像从那天知道徐芷茵回国后，自己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一团糟。
想想自己还真是犯贱。
一个出卖身体为生的人，怎么能妄想获得真爱呢？
如今在霍闻煜眼中，自己就是彻头彻尾伤害爷爷的凶手。
她见识过得罪霍闻煜的人会遭遇什么样的惩罚，自己相比于他们，已经好太多。
或许，这就是霍闻煜最后给她的一点宽容。
“你为什么要伤害霍雁山？你们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不是我。”
沈若音依旧低垂着头，手腕上还没消下去的伤口又被带上的手铐磨破了，带着几分凉意，反而让她此刻无比清醒。
她没有伤害过爷爷，更没有雇佣过别人。
问话持续了两个小时，她除了否认，再没其他。
“那请你看看，这段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自己。”
警察将电脑屏幕转过来，面朝沈若音。
沈若音也终于看到被泰荣和霍闻煜认定是自己雇佣人的视频。
上面的女人...
真的好像啊！
沈若音睁大了眼，无论是穿衣风格还是样貌体型，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女人带着鸭舌帽，步履匆匆，在拐角处的背面和谁说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
视频不长，若不是沈若音确定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真就要以为这是自己了。
“确实很像。”
像到她都以为是真的了。
“所以你还是不承认你做过这件事？”
“我不承认。”
沈若音毫不犹豫地肯定，“能让我再看看这个视频吗？”
她第一次直视警察，眼中带着几分迫切。
“可以。”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没有拒绝。
沈若音几乎是趴在屏幕上看，终于，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
沈若音语气急促，“两分二十七秒，这里她的手好像往地上扔了个什么。”
有点像口香糖。
这个猜测她没说，只是将视频的可疑处之处。
“我们的同事已经在那边采集证据，这一点我们会告知他们。”
问话结束，沈若音依旧被关在这里。
头顶的灯一直亮着，照得人心中发慌。
她重新低垂下头，就那样僵硬地坐着，视线在自己的腹部看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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