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物须有所值

    “终于,到马尔沙了。”久别故里,如今终于还乡,莉莉娜显得异常开心。

    “恭喜啊,回到家乡了。”我颇有些感慨的为她祝贺。

    “谢谢。”莉莉娜开心一笑,接着邀请到:“对了,既然是我的家乡,那住宿的事情,就由我来安排吧,而且我也可以带大家游览马尔沙的景致。”

    “甚好,那就麻烦你了照顾一下大家了。”我点头笑道。

    “唉?惊梦,你不来么?”莉莉娜疑惑的询问着。

    “哦,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安排,你们不用管我,办完事我就会找你们的。”说着,我嘱咐三个女儿道:“小灯,照顾好妹妹,雪华、水晶,不要淘气,知道么?”

    “明白了,父亲。”(X3)

    与众女告别,我匆匆赶往马尔沙的圣地——最古之神殿。在这里,我要赴一场约会,不得不赴的约会。

    因为已是下午,神殿内的信徒已经不多了,我负手踏入大殿之内,神像前,一名白发长须的老者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们之前三次照面,每一次你的样子都有细微变化,但这一次,我几乎不敢认你了。”我走到神像前,与老者并肩而立,恭恭敬敬的向神像鞠了一躬。

    “呵呵,宗主不觉得,这个样子才不枉我将‘老祖’的称谓挂在嘴边么?”老者的笑声传入耳中,慈和敦厚。

    “哈,老祖,不介意的话,出去走走吧。”我转身离开神殿。

    “宗主有此雅兴,老祖我,又岂会驳宗主的面子呢?”

    漫步街道,每个路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号称魔法大国,但实际上,马尔沙的领土并不大,在我看来,充其量只是一座比较大的城市罢了;不过看起来,生活在这里的人平和善良,不似大陆的其他人类国家般,充斥着战火与贫困;至少,入城至今,我没见到过一个乞丐,更没有看到过诸如盗窃抢劫的案件,而在人类的其他国家,这种情况则较为普遍;两相比较,真可谓地狱天堂,天渊之别。

    “马尔沙真是个好地方,若是能在这里生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阿难陀的感叹声从我身侧响起。

    “哦?老祖若是喜欢,何不就在此处定居,又何苦搅进这纷争之中。”我略带讽刺的说道。

    “哈,定居?老祖又何尝不想退隐修界,置身事外啊。奈何,老祖却是网中游鱼,坑内猛虎,入得,却不是轻易出得的。宗主,你,又何尝不与老祖相同呢?”阿难陀的声音带着些惆怅,却如一击重锤,敲在我心上。

    “一入修界无尽期。不是为刀俎,就是为鱼肉,安然退隐,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却又有几个能办到呢?”我苦涩一笑,道:“老祖说得对,你我都是网中游鱼,坑内猛虎,入得,却轻易出不得。哈,可惜此间无酒,否则,我定与老祖痛饮一番。”

    “是啊,可惜,可惜。”

    收拾情绪,我一敛面容,淡然道:“感慨之语到此为止,老祖,既然约本君一会,那,本君倒是有些疑惑,须得老祖为本君解答。”

    “哦?宗主但说无妨。”

    “老祖,你苦心炼制‘行疫鬼’,却又如此轻易的透露埋藏之地,更令弟子相助本君,这是什么意思?”

    “哦?宗主,恕老祖不明白宗主的意思。”

    “呵,你不必装傻,你令弟子对付其他跟踪者,避免让他们知晓本君以东西‘行疫鬼’埋藏之处;又刻意在墓园附近就留下明显的药味,使本君肯定自己的判断;毒佛老祖,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积德行善,施恩不图报。”

    “......呵呵呵呵,宗主,真正装傻的不是老祖,而是宗主你,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哼,不是本君明知故问,而是本君不清楚,老祖你究竟想要什么?”

    “哈,宗主,你还是在明知故问,老祖想要什么,你会不清楚?”

    “报恩令么?莫非,老祖你以为,凭着这点小恩小惠所释出的善意,就能令本君记下你这份恩情?阿难陀,你是否太高估自己了?”我轻蔑的冷笑起来。

    “报恩令?宗主,你是否太小看老祖的胃口了。”阿难陀的语气中隐有一丝不屑,“老祖要的,绝非是你圣邪宗区区一块报恩令,相对的,老祖所能做的,也远比宗主你想象的更多。”

    “你的意思是,本君低估你了么?好,你能给本君什么姑且不论,本君倒想知道,你要多少?”

    “呵呵,老祖也不是贪婪无度之辈,圣邪宗长老之位,不过分吧?”

    “长老?你以为本君会给一个长老多少权势么?”

    “无权无势亦无妨,老祖我也乐得清闲啊。”阿难陀语中带笑,却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阿难陀,究竟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变了?无权无势?你毒佛老祖会甘心无权无势?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错,这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但是,宗主似乎忘记了,阿难陀真正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沉默了一阵,恍然笑道:“是了,却是本君糊涂了,对于老祖来说,还有比性命更贵重的东西么。”

    “不粗。”阿难陀也笑道:“如今原界局势渐趋明朗,浩世尊已然是处于劣势,老祖不是庸才,更不会意气用事,自然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圣邪宗由宗主一手创立,如今在原界已是颇具盛名,又有凝血尊支持,日后必是如日方中,宗主更是前途不可限量,试问,老祖我又怎不能弃暗投明,为宗主效犬马之劳呢?”

    “老祖,我得承认,你口才还算不错。但是,以你毒佛老祖神憎鬼厌的名声以及诸多仇敌,我圣邪宗又怎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收留你呢?况且,本君又为何要与你这双手染血的恶徒为伍呢?”

    “呵,宗主,你不会拒绝我的。对无夜凌疆,宗主知之甚少,所以你需要一个出色的内应为你提供情报与对策,而愿意为宗主效力者,也唯有老祖我。况且,若论两手血腥,当时之中,又有谁及得上宗主当年连屠十七城的‘丰功伟绩’呢?呵呵呵呵。”

    又一锤狠狠砸在我胸口,我深吸口气,淡淡道:“阿难陀,不管你说的多么漂亮,本君要看的,是实际,若你真有诚意,就继续让本君欣赏你的表现吧。”

    “请宗主放心,老祖的表现必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但相对的......”

    “放心,若你能证明你的价值所在,本君绝不会亏待你,长老之位,虚席以待。”说完,我转身往回走,阿难陀也没有再跟上来,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宛若两个亲密攀谈的陌生人,混迹在欢乐的人群之中。

    “惊梦?你回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莉莉娜惊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外的我。

    “哈,循着你的气息,很快就可以找到,不过,门外的守卫可没放我进来,我只好偷偷溜进来了。”我一面笑,一面打量着房间的布置,“这里是你以前住的房间?”

    “嗯?布置的怎样?”莉莉娜在屋内转了个圈问到。

    “嗯~~~,不错,简单素雅,我很喜欢。”我赞许的点点头,“对了其他人呢?”

    “啊,教会的同仁给她们安排了其他房间,不过,除了小灯她们,其他人可能不在吧?”

    “哦?她们出去了?”

    “嗯,我待会儿要去觐见教皇冕下,所以拜托教会的同仁带她们游览城市去了。”

    “这样啊,也好,那我去看看女儿们吧。”

    “这样啊,那我给你带路吧。”

    “不用了,你不是要去觐见教皇么,不要耽误了。”

    “没关系的,还有时间,而且,你可是偷偷溜进来的,要是被守卫看到了可怎么解释?”

    “呃。”我愣了愣,随即释然道:“好吧,那就麻烦了。”

    “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吗?”莉莉娜嫣然一笑,但眼眸中似有一丝失落闪过,是我看错了吗?

    有时候世上的事总是很巧合的,就在莉莉娜为我带路途中,正巧遇上了归来的芬莉鲁、阿莉亚她们。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哦,是你啊,正好,说点正事吧。”芬莉鲁严肃的道。

    “嗯?什么正事?”我看了眼其他人,一个个也是面露肃容,看来确实是正事,莫非......

    “我们刚刚被那位大人召回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也收敛笑容问到:“那位大人有什么话要你们传达么?”

    “两点。第一,那位大人让你自己寻找入口见他,期限三天;第二。”说到这,芬莉鲁忽的一笑,“我们自由了,不必再受你的气了!”

    “哦,恭喜。”我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句,一门心思扑在入口的问题上。入口?也没个提示啊,真有意思。

    “喂!你就没点表示么!”芬莉鲁不满的提高了声调。

    “哦,要庆祝一下么?”我抬起头问到。

    “你......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谁说不在乎,我不是恭喜了么?”我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

    “我们要走了!”芬莉鲁再次提高声调。

    “一路顺风,对了要路费我可以出,另外,这个拿去。”我掏出三面刻有刀、剑、戟三兵的令牌扔了过去,“相识一场,有困难以后拿这个令牌来找我。”

    芬莉鲁拿着令牌愣了一阵,忽的“歇斯底里”的叫道:“永别!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着,长发一甩,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她、她怎么了?”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几个女人,满脑袋问号。

    “惊梦,你啊,有时候真不懂女人心。”莉莉娜“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了口气。

    “哎呀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芬莉鲁这么生气的呐。”洛基摇了摇头,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那我也走了,你保重吧。”

    “啊,多保重。”

    “那我也离开了。以后再见了。”法芙妮露也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大的差点没把我拍散架了。

    “保、保重。”我勉强笑着告别,我觉得我真应该保重。

    “对了,你们呢?”我转向阿莉亚三女,“也自由了吧?恭喜。”

    “我们可没忘记,要给你做一百年属下。”阿莉亚认真的道:“天界女武神绝对会遵守约定的。”

    “哈,谢谢了。”我点点头,“将心比心,夜某也必定遵守诺言。”

    “我相信你会遵守诺言。”阿莉亚笑了下,又道:“对了,那位大人让你带着奥丽维亚殿下一起去,他也想见见她。”

    “这没问题。”正说着,我的余光瞟见,奥丽维亚与艾丽尔塔在一名教会信徒的带领下走了过来。还真巧,说到就来了。

    “真巧啊,你们回......?”

    我正打算打个招呼,谁知,奥丽维亚撇了我一眼,重重“哼”了声,面色极为不悦的快步从我身边经过。

    “这是怎么了?”我转向艾丽尔塔道:“艾丽尔塔,发生什么事了?”

    “呃~~~,你还是自己问她吧。”艾丽尔塔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一副爱莫能助的姿态。真奇怪,出去一趟,态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这都是怎么了?

    甩了甩头,把疑问暂时抛在脑后,与众女告别,再与女儿们温存了一阵后,等到深夜,我联系上守候在此地的小歌,一同夜探神殿。

    “所有对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秘密出入口。”小歌拍了拍手,失望的道。

    “听说,想再这个神殿里动武,元力就会被暂时封印?”我望着耸立眼前的创世神巨像,有些跃跃欲试的道。

    “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小歌轻轻踩了踩我的脚,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你要是想看,我可以......”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说说。”我揉了揉小歌的头笑道:“我不能出问题,难道我就可以看你们出问题?”

    “别摸人家头啦,会长不高的。”小歌嘴上说着,可一点都没有要打开我手的意思,真是傲娇啊。

    “算了,既然暂时找不到,明天再来看看吧。”再次审视了一眼眼前的神像,我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但又实在回忆不起来。

    究竟,我想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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