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接过太子手上的腰牌,托着呈给皇上。
皇上自然是识货的,很快便分辨出来,轻哼一声:“白爱卿,你是玩玉行家,你来看,这两块有何不同。”
白御史也知道其中有诈了,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斗得如火如荼。这是城门失火,他这个老鱼也跟着被殃及。
他凑上前去细看,反复摸了摸,便指着太子那块腰牌道:“这是羊脂白玉,更暖,更润,更稀有。”又指指景宏拿来那块:“这是普通白玉,冷硬些,脆些,很常见。是仿品。”
皇上看向景宏:“你怎么说?”
景宏一愣,从祁景天脱下来的衣裳里找来的,居然是块仿品?
他震惊的看向祁景天,这一瞬间,这个亲哥哥,他居然觉得从来不曾认识过。
景天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脸坦然。
景宏抹去额头的汗珠,低声道:“或许,或许是那伙子匪徒仿造太子腰牌,打着太子的旗号企图脱罪。”
皇上哼了一声:“你这个主官可要好好调查。匪首跑了,限你三天,抓出来,给白诗韵一个公道,给白御史一个交代。给你皇兄一个解释。”
景宏左右看了看,朝臣们都看出来景宏是故意弄了块牌子来陷害太子,多亏太子自己那块保存的好,若是拿不出来可就被害死了。
白御史道:“禀皇上,老臣以为,既然有人伪造太子殿下的腰牌,必然要仔细拷问。太子是国之储君,储君就是君。见腰牌如见本人,这腰牌等于君。有人伪造腰牌,与冒充国君同罪?定要按照造反,严查严办!”
景宏冒出一脑袋汗,那小贱人不会是偷不来,悄悄找人造了个假的吧?让她害死了。
景宏道:“父皇!路边草丛里捡的,也未必就是匪徒掉落的,万一是哪个玉匠信手拈来,不慎丢失,玉匠多有走街串巷的,或许早已离开京城。这大海捞针一般,让儿臣如何查呀。”
白御史冷哼一声,反问:“既然可能是民间仿品,为何二殿下刚才口口声声说这是太子的腰牌?刚才二殿下质问太子,人面兽心都说出来了,此时说未必是匪徒掉落的?怎让人不生疑?”
其他太子党纷纷上前火力支援。
卢大人一马当先:“二殿下乃太子殿下手足至亲,您都认定这是太子殿下的腰牌,连您都骗过了,更说明此事重大!不得不查。”
祁乐天附和:“卢大人说得有理!这可不是小事,不但要查,还一定得查出来龙去脉、幕后主使。”
其他朝臣也跟着附和:“正是!臣附议!”
“臣也附议!”
祁无忧上前一步:“一般的玉匠怎么会见过太子腰牌?这仿品造得毫厘不差,可不是一般的玉匠能做到的。就算能做到,也要一年半载才能雕成,不知要废掉多少玉料。仿造者不但能够近身接触太子殿下,还是银钱充足的人。不会是那几个匪徒。”
朝臣们互相看看,心里都认定了,是景宏提前找人仿造了腰牌,寻找机会陷害太子。
皇上自然也是这么想。
可老二也是亲儿子。
他沉吟片刻,叹道:“景宏,此案你仔细查办,定要严查!”
把案子给景宏,是让他自圆其说,把本案大事化小的遮掩过去。
皇上明摆着是存了包庇自家孩子的心。
景宏后背都湿透了,垂首答:“儿臣领命。”
满朝文武皆知,交给景宏,此事一定是不了了之了。
大家都看向祁景天,盼着他能拿出点斤斤计较、不依不饶的精神。
可祁景天就那么坦然随和的看着,丝毫没想趁机踩景宏一脚。
下朝之后,台阶上,几位大人追着祁景天捶胸顿足:“殿下怎么如此好性子!他已经呲着獠牙,您还要退让?”
卢大人直跺脚:“殿下,刚才若是争辩,把这事情抢过来给刑部调查,定能真相大白!”
祁景天摇摇头:“他是父皇的亲儿子,是我的亲兄弟。父皇有心袒护,我这个做长子的,做兄长的,非要揭破了闹得你死我活吗?就算这一件事占了上风,他呲着獠牙,我又有何分别?我自有我的打算,各位大人且看吧。”主要是他心里明白,那腰牌不是景宏仿造的。
听了景天的大义之言,几位大人焦急的心一下子清明了,拱手答:“是!殿下高见。”
白御史和祁无忧慢走两步,跟在这人群后面,听了太子这番话,二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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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祁景天讲了一遍朝中的事。
姜紫菀枕着景天的大腿,靠在小榻上想了想:“此事反将一军、打压景宏还是其次。最大的收获是,景宏把白家逼到了你这边。距离收服白家,只差一步了。”
景天问:“哪一步?”
姜紫菀抿唇沉思片刻:“我若是军师谋士,此时定要建议你收了白诗韵为侧妃。可惜,我还在,你是别想这好事儿了。”
祁景天轻笑:“爱妻倒是说个可行的。”
姜紫菀歪歪头:“若能做个媒,把白家拉入你的小圈子,亦可。虽然效果差些,也是更进一步。”
祁景天想了想:“乐天。”
姜紫菀点点头:“嗯,正配。”
祁景天点了点姜紫菀的鼻尖:“找个机会让他们见见面。咱们只牵线搭桥,若是互相没那个心思,也不强求。”
姜紫菀笑说:“若如此说,多请几位适龄单身的太子党,让咱们白小姐好好挑挑。”
祁景天搂住姜紫菀,满腹恼火的问:“是你想借机看帅哥吧!又馋帅哥了?眼前就有一个,你倒是扑上来啊。”
姜紫菀被他摸到痒痒肉,咯咯咯直笑:“我又不是色魔。让你说得我见帅的就爱似的。他们都是过眼云烟,你才是我的榻上专宠。”
祁景天嘶的一声:“这意思,每次是你宠幸本宫喽?”
姜紫菀挑挑眼眉:“小帅哥,来,让姐姐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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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就到了,姜紫菀一直监视着紫莺,除了有个女人过来反复确认那腰牌从哪拿的,便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
第三天,祁景宏不得已,把跑回来的匪首喂了些哑药,那是个武人,不会写字,哑巴了也就安全了,把人交出去,算是交了差。白小姐的案子结了。
至于腰牌,他只好哑巴吃黄连,收买了一个从宫中退休出去的老玉匠,只说以前就是他给太子殿下造的腰牌,如今退休无事,又凭着记忆悄悄刻了一个腰牌。只是技痒,绝无恶意。老人家被关入大牢。此事也算是糊弄过去了。如众人所料,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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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莺自称想开了,认命了,甘愿嫁给宏王了。她回姜府去,准备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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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天和姜紫菀的新婚日,就在明天,整个东宫欢天喜地。(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