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浩苦笑，哽咽道：“不是虚弱那么简单，小月夕不是常人，所需要的能量远不止老头的那次，很可能……”
雨涵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问道：“很可能什么？”
“很可能吸完石梦镯里所有的能量，包括你身体里的。”
“那，我会怎样？”雨涵眼睫一颤，看向痛苦的小月夕，她一向自私，可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选择了小月夕。
就算没有小月夕，她也不一定可以活下去，玉佩和文件都没有一点线索，大魔王这么久都没有找过她，让她安逸了这么久，她都差点忘了还有大魔王的存在。
拿不到东西，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当了花肥。
与其给满天星当花肥，还不如拿来救小月夕，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小月夕，是这个会叫自己“麻麻”的小女孩，是她唯一认可的亲人。
“昏迷不醒，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才能醒来，而且今后身体可能都会很虚弱。这样，你还要救她么？”
雨涵甜甜的笑了：“既然小月夕叫我一声麻麻，我便做一次麻麻该做的事情，虚弱昏迷而已，小意思，不要急，比起昏迷，我更害怕这丫头出世，说不定，上辈子我就欠了她，这会正好要还了。”
“涵涵，你放心，那是将所有能量吸收尽的情况下，只要小月夕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就立刻中断，不会那么严重的，让小月夕以后慢慢养，总能好的。”
雨涵对着小家伙的脸蛋，送上一记甜甜的香吻。
雨涵以为过程会很难，其实结果并不难，依旧是墨初浩拿着银针来扎穴，且不是小月夕的穴位，而是她的。
雨涵诧异地看着他，墨初浩只得解释：“之所以要给你扎穴是为了活络筋脉，日积月累石梦镯向你输入的能量已经和你成为一体，只有疏松筋脉，让它们更容易出来。”
雨涵点点头，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扎针，再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摆下了一个小型的阵法，虽然她不懂，却也知道，必然有他的意义。
雨涵和小月夕分别躺在床的两边，小月夕被扎针之后倒是安分不少，虽然不停地抽搐，却也不再大幅度挣扎。
“调整呼吸，在心里默默祝福小月夕，等一下气息拖体会很痛，只要忍过就可以了，但是一定要是发自肺腑的祝福，连一刻都不可以停止。”
雨涵不能说话，只能点点头，闭上眼睛躺在哪里，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雨涵并没有看他是怎么做的，等墨初浩开始的时候，初始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变得空虚。
等空虚之后却是微微的痛，像大姨妈来的感觉，虽然痛却可以忍住，一抽一抽的震痛。
不知这样平平淡淡痛了多久，猛地一下袭来撕裂骨肉般的痛苦，似乎有东西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一般，一点点扯掉，一点点吞噬掉她的骨血。
“啊！”
墨初浩看了眼她手腕上的镯子，石梦镯透露着透明的青色，再不似曾经普普通通的石头。
拿了一块黑色的热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生怕她咬伤了舌头，只能默默祈祷：“涵涵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不敢打扰她，甚至不敢说话，因为他怕自己打岔，会让雨涵分心，一旦分心，所有的一切都白做了。
小月夕随着雨涵的震痛，也激烈地动起来，那股束缚她的力量让小家伙很不舒服，只能奋力挣扎。
此刻的雨涵和小月夕像天平的两端，一端高，另一端便低，一端低，另一端便高，天平不停地左右倾斜，哪怕弄翻，也互不相让。
雨涵浑身大汗淋漓，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生孩子一般，她没有生过孩子，只听说生孩子是肚子疼，而她此刻肚子痛，胳膊痛，腿痛，心肝脾肺肾哪里都痛。
建筑比生孩子还难受，生孩子有着明确的感知，孩子生下来就完了。
可她毕竟不是生孩子，浑身都痛，嘴里咬着毛巾，根本发不出声音，她会一直痛，痛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来。
而且她不能晕，一旦晕了，自然停止了祝福，所有的努力依然是白费，她要救小月夕。
小月夕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她还那么可爱，那么美丽，她一定会长命百岁。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涵一直默念，不肯停下来，她要救小月夕。
“啊啊啊！”小月夕痛苦地喊出声，不再反抗这种能量，而是通过石梦镯疯狂地汲取能量，从雨涵的身上汲取，以人眼可见的流逝速度。
墨初浩顿时急了，他以为小月夕会醒来的，只要清醒就可以主动断了这法事。
可没想到小月夕不仅不醒来，反而不再反抗能量，还疯狂吸收雨涵体内的能量，像一个不知餍足的娃娃，疯狂地汲取奶水。
吸收速度是之前的三倍……
雨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整个人萎缩下来，像一朵还没有盛开的花朵，立刻就衰败了。
墨初浩一把掐住月夕的手，厉声道：“你要害死你妈妈？”
“如果你再不清醒过来，你就会杀了妈妈，害死你妈妈。”
“小月夕，快点停下来。”
“……”
墨初浩终于不再妄想，他必须阻止下去，哪怕小月夕没有醒来，哪怕小月夕就这样陨落，他也不会拿雨涵的生命开玩笑，更不会拿她的命去换小月夕的命。
他说严重也只是昏迷沉睡，其实是往轻了说的，怎么可能没有生命危险？
但他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只要涵涵还活着，石梦镯可以将她恢复好，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可是，小月夕怎么办？
墨初浩知道他只能二选一，要么打断仪式，让雨涵活下来，对不起小月夕。
要么继续下去，放弃雨涵，救活小月夕。
墨初浩恨，真的好恨，恨自己这么没用。
如果是之前，说不定他不会纠结，他本就不喜欢小月夕，甚至说是厌恶。
可如今他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何况他才刚刚听到她的解释，她说音音不是她杀的，不是她杀的……
哪怕是在曾经的世界，小月夕也没有说过谎，只是在质问她时，她没有辩解，他便想当然地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他以为音音死于小月夕的幻境中，其实并不一定，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二选一的题目，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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