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慧副校长的特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苏家的女仆长站在窗前心底碎碎念叨着的时候,苏施君正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臂弯上挂着一个小丫头,踩着晌午灿烂的阳光,溜溜达达的走在第一大学校园里。
她的脸上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的巨大眼镜,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鱼嘴漆皮高跟鞋,顺着林荫路旁的一排石板,噔噔噔,走的不急不缓。
与苏大小姐相比,挂在她臂弯上的小丫头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小姐,如果被苏蔓姐姐知道你穿这种衣服,会关我紧闭的……”苏芽半挂在苏施君身上,可怜巴巴的仰着头,泪眼汪汪,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嗯嗯。”苏施君仰着头打量左右景色,懒洋洋的哼哼着,脚下却一步也不停。
微风拂过,掀起红袍的一角,露出一双白嫩的大长腿,让过往的男女巫师们都不由自主多瞟了几眼。
早已习惯这种目光的苏施君不以为意,仍旧游览的兴致盎然,不时还指指点点,向自己的小女仆念叨着当初上学时的趣闻。
“看到那块大青石了没有?当初姐姐我穿着三寸的高跟鞋,一抬腿就跨了上去,把周围那些臭小子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还有那栋小木屋。我记得看码头的凡尔纳老头养了一条巨老无比的狗,它脸上的褶子能夹死小精灵!每次看到我,都像是发情一样冲过来,尾巴快要晃掉了……”
“哦,还有那块布告栏。”苏施君指着淹没在草坪深处的一个孤零零的亭子,说道:“姐姐我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能收到一打情书……后来我在布告栏里发了一个公告,说谁再敢给我写信,我就把他的信张贴在布告栏里。”
“然后呢?”苏芽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然后?”苏施君哈哈笑着,玉臂一挥,声音中充满了得意:“然后我每天都能收到两打情书了……”
豪放的笑声将挂在枝头的树精子吓的一个激灵缩回了树洞。
就连路过的巫师都忍不住诧异的多看了两眼。
致力于维护自家小姐形象的苏芽小女仆立刻敏锐的察觉了这点异常,然后迅速回忆起自己的工作。
“小姐!”小狐女用力晃着苏施君的胳膊,叫道:“你不能这么笑!如果被苏蔓姐姐知道了,会关我紧闭的!”
“那我应该怎么笑?”苏施君斜着眼,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女仆。
苏芽立刻放开苏施君的胳膊,跳到一旁,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翘,双手叠在一起扶在腰间,同时嘴里小声念叨着:“一笑一颦,眉开眼亮,笑不露齿,行不摆裙……”
苏施君顿时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你才十岁,要有点朝气!不要总像家里那些老嬷嬷一样,动不动就念四字经。”说着,苏家大小姐甩开手臂,大踏步向前走去。
行走间步伐迈的愈发大了些,从裙摆间露出的白嫩嫩的诱惑也愈发多了一点。
小狐女立刻停止自己表演,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小姐!小姐!慢点,我的尾巴快跑出来了……不要走那么快!会被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
“小姐!说话声音要细,笑起来不要露出牙……”
“只有丑八怪才讲究那些规矩!”苏施君霸气的一挥胳膊:“美女不管怎么笑都是漂亮的!美女不论说什么都是好听的!”
“小姐,自恋是病……如果苏蔓姐姐知道你病了,一定会关我禁闭的……”
“苏蔓,苏蔓,苏蔓!你到底是苏蔓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
“我是小姐的人!”苏芽立刻拍着胸口表露忠心。
“这才乖。”苏施君笑眯眯的,重新挽过小丫头的胳膊,拖着她飞快的向教学楼走去。
苏芽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越过了临钟湖,来到了教学楼门口。
“小姐,你穿成这样,不能见客人的!”苏芽又叫起来:“如果苏蔓姐姐知道……”
“你不会被关禁闭的!”苏施君大声打断小女仆的话。
苏芽呆了呆,片刻,才犹豫着说道:“就算这样……小姐你也不能穿的这么随意走在外面……万一被人看到了,岂不会弱了我们天下第一大美女的名头!”
说着,小狐女攥着拳,用力挥了挥。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是第一大美女……”苏施君转头,满脸愧疚:“真不好意思,给美女添麻烦了……”
“小姐!你一定要摘掉那副见鬼的眼镜!”苏芽挣扎着,叫道:“……戴着它,您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戴着它,才没有人随随便便围观你……想得到什么,总要放弃另外一些东西。”苏施君歪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叫着:“啊,甘甜的空气,自由的味道!”
虽然她在这里大喊大叫,但来往路过的巫师却视而不见。
只有偶然路过的调皮的小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白嫩,才会让周围的巫师如梦初醒,气息加粗。
“噔,噔,噔…”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出很远。
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里并没有闲人,只有安静蹲坐在走廊尽头的无头骑士,不时转动盔甲,发出咯吱咯吱瘆人的声响。
苏施君拖着自己的小女仆,一边找着教室,一边大大咧咧的向挂在走廊两侧的壁画们打着招呼。
“哟,这不是蒙代尔先生么,您还挂在这里啊……我以为自从那头章鱼给你脸上吐了一层墨水之后,您就打算一直呆在书山馆里……”
“布莱克先生您好,没想到在学府也能见到您的身影……我一直以为布莱克家的人会像高贵的奥布莱恩一样,坚持自己的传统呢……”
“卡尔先生午安!您的《魔法哲学》一直让我受益良多……”
“哦哦,我没向您打招呼,帕斯卡先生……您那本《魔咒侵袭的概率分析》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还有您,阿尔伯特博士,我一直以为只有死人才会挂在画像里……但是您好像是个例外。能不能把其中的诀窍告诉我?这样我可以给送给那些要命的粉丝们一点拿得出手的礼物……”
“当然,我其实更想把米老头塞进相框……这样他说月下议会坏话的时候,我就能画个圈圈诅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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