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同样急红了眼，大声道：“五弟，你别管我，赶紧往前滑，等有把握时便射箭，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射中。”
说罢，他转过身替弘昼阻挡那些疯涌而来人，就像刚才弘昼那样。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弘昼用力点头，利用弘历为自己争取来时候，用力往前滑，一边滑一边将箭搭弓上，四哥刚才离得那么远都可以射中，他现这般近，一定可以射中。
近一些，再近一些，滑到冰湖边缘，离拱门还有三十几步时候，弘昼用力拉满了弓弦。
也就这个时候，弘昌与弘旻交换了一个眼神，弘旻袖子一抖，一颗与拇指一般大冰球掉了下来，同时他脚微微一拨，使得冰珠咕碌碌地朝弘昼滚去。
冰球落下声音被四周喧闹所掩盖，再加上冰球与冰面一般颜色，根本没人发现这颗不起眼小球，任由它滚到弘昼脚下。
放开弓弦时，一般脚都会往后微微退一点，弘昼也不例外，然这一次后退时，脚上冰鞋却像是硌到了什么东西，令他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后跌倒，后背结结实实地摔冰面上，疼得他缓不过气来。
至于原本要射出去那枝箭，也因为他突然摔倒而偏离了目标，朝着天空射去。
“弘昼！”坐上下天光中裕嫔惊呼一声，当即便想站起来，被瓜尔佳氏按住道：“裕嫔稍安勿燥，自然会有宫人去扶五阿哥，你还是坐着吧，若是担心，便让他们将五阿哥扶过来。”
被她这么一提，裕嫔亦记起自己身份，只得强忍了忧心坐椅中，随后又怕弘昼这样当众出丑会惹胤禛不高兴，偷偷觑了一眼胤禛侧脸，发现他脸上果然没了笑容，顿时加担心。
弘时阴郁心情因为弘昼出丑而有所好转，举步往弘昼方向走去，走到时，恰好一枝箭从空中掉了下来，落他脚边。弘时弯腰捡起，居下临下地道：“天球天球，五弟还真往天上射去了，那等会射地球时，五弟是不是要往地上射？”这句话说得众人皆低低笑了起来，而他对满脸通红弘昼道：“瞧你还把自己摔成这样，起来，告诉二哥哪里摔疼了。”
弘昼咬牙看着弘时，对他伸出手视若未见，直至弘历紧张地滑上来，这才扶着弘历手站起来，忍着背上痛道：“二哥放心，我好得很哪里也没摔疼。”
“那就好，看你刚才摔得那样厉害，二哥可真是担心极了。”他将箭递过去，带着一丝讽刺笑意道：“如何，五弟还要接着射吗？”
看到他那碍眼笑容，弘昼牙根痒痒，恨不能捧他一拳，一把夺过箭气呼呼地道：“我刚才是因为脚下打滑才摔倒，当然还要再射。”
弘时笑笑什么也没说，倒是弘历道：“五弟，不用再射了。”
弘昼闻言顿时不甘地嚷道：“为什么？四哥，我没输，我还可以再射，下一次我一定会射中。”
弘历抬手一指，道：“你看那边。”
弘昼顺着他指方向看去，待得看清弘历所指东西后，神色顿时黯了下来，香，已经烧完了，而比试也结束了，他再射也没有任何意义；弘时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说话。
弘昼捏着那枝箭，一言不发，看到他这个样子，弘历担心不已，唯恐他接受不了被淘汰现实，待要劝上几句，弘昼已经松开了手，将箭随手抛冰上，吐出三个字来，“我输了。”
他突如其来豁达，反而令弘历意外，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道：“五弟，你没事吧？”
弘昼深吸一口气道：“没事，反正我本来就想好了会出局，只要四哥你进入下一关便可以。”说到这里，他赶紧问道：“对了，四哥，你刚才那箭应该算是中了吧？”
弘历摇头道：“不知道，得问皇阿玛才行。”
弘昼点点头，“嗯，咱们去见皇阿玛吧。”说着，他弘历与宫人搀扶下一瘸一拐往上下天光走去。
与此同时，宫人已经捧了那两只球呈到胤禛面前，恭谨地道：“皇上，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天球中箭三十九，地球中箭二十七。”有几人射中了天球却没能射中地球，所以两球中箭数并不均匀。
将两只球交给四喜与苏培盛后，宫人另外拿出两枝枝，这两枝箭一只箭头有点折歪，另一只箭杆被人从中劈开，“皇上，这是二阿哥与四阿哥射地球上箭，奴才不知道该算中还是没中。”
那拉氏眼见弘时已经到手过关资格变得摇摇摆摆，不禁有些心急，但是她身为弘时额娘并不好说话，只得朝舒穆禄氏睨了一眼，后者本不愿淌这趟混水，但现却不能得罪那拉氏，只得出声道：“二阿哥是第一个射中地球人，这一点咱们所有人有目共睹，后来是因四哥箭才从球上掉了下来，自然该算中了。”
瓜尔佳氏微微一笑，曼然道：“按着慧贵人说法，只要是碰过球便算中，那么四阿哥那枝箭也算是中了？”
舒穆禄氏不失恭谨地道：“四阿哥并不曾射中地球，劈开二阿哥箭后便力而道，怎好算中呢？”
瓜尔佳氏没与她争执下去，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胤禛道：“皇上，您以为此事该如何定夺？”
彼时，弘时与弘历三人已经来到下面，也看到宫人将那两枝箭拿上去，均紧张地等着胤禛答案。
胤禛接过两枝箭细细打量了一眼，这次事实有些难办，按理弘时射中双球，就算之后箭掉了下来，那也不会影响他成绩，关键只于弘历，究竟该否让他过关。
弘历能够破开弘时箭，且还是那么远距离，足以证明他箭技比弘时胜一筹，而事实上也确实碰到了地球，若是就此判他不过，未免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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