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白玉看着王氏一副不让她验就是不守妇道的表情,不由莞尔。

    “既然你一定要验,那就验吧。”说着,顿了顿,看着村长,在场的村民。

    “今天我让你验了,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但我总不能你们说要验我就要验,今天验过以后,我希望再也不要听到你们拿我是寡妇的事情说事了。”

    “我是安安心心的守这个寡的,你们却是隔三差五的说我不守妇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巴不得我不守妇道呢。”

    白玉的声音悠悠的传到在场的人耳中,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变。

    白玉守的是望门寡,既年轻,又没有个孩子,没有人相信她能守得住,哪怕是点了宫砂,他们也不相信,是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想到白玉的头上。

    他们的想法白玉是不知道,但她又不是个傻子,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不盼着她好。

    村长正想着其他事情,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在场的村民和王氏:“小寡妇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今天小寡妇验了宫砂证明了清白,从此以后,要是在有人听风就是雨,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着,看向一旁的王氏:“王氏,你说呢?”

    在王氏的意识里,白玉这次验宫砂肯定是逃不掉的,便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要是这次能证明小寡妇没有偷人养汉,我以后绝不会再说她半点不是。”

    拦着白玉不让走的几个女人,为首的就是王氏,王氏一点头应了,其他人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白玉见大家都达成了共识,放下背篓就开门进了院子,张寡妇见状连忙跟了进去,伸手拉了拉白玉的衣袖:“玉儿,你点了宫砂这是村里所有人见证了的,现在为啥还要让人验,我看王氏就是不安好心。”

    莫名的,张寡妇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到底为啥不安又说不上来。

    白玉闻言,拉住张寡妇的手柔柔的笑了:“没事的,我到底有没有做这些事,婶儿还不清楚吗?都说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王氏摆明了就是想找我茬,这次不行,下次还会再来,还不如一次就堵住他们的嘴。”

    “这三天两头就风言风语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听着烦腻的很。”

    说话间,白玉转头看着已经跟过来的王氏,扫了眼还在外面的女人们:“我看大家还是一起来验验吧,别到时候,说你们没看见。”

    白玉说完,就往房间去了,院儿外的女人们,闻言,抽了抽嘴角,但最后还是跟着白玉进了房间,村长等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冬天穿的比较多,白玉脱了外面的加绒褙子,脱了外衫,才将衣袖撩了起来。

    守宫砂点在手腕,衣袖一撩就能看见,王氏的一双眼睛在白玉撩衣袖的时候就紧紧的盯着白玉的手,恨不得一双眼睛都粘在白玉的手腕上,是以,几乎是在白玉撩起衣袖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

    一把抓住白玉的手:“哈哈哈,小贱人,你的守宫砂呢,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王氏的声音不小,带着不言而喻的快意。

    跟在王氏身边的女人们,一听到王氏的话后,双眼骤亮,闪起了八卦的光芒,就要去看白玉的手。

    白玉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手从王氏的手中挣脱,冷冷的看着王氏:“王氏,你就是看不惯我也不用睁着眼睛说瞎话,红口白牙的乱说,群众额眼睛可都是雪亮了,我的宫砂分明就……”在这里

    白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原本点在手腕处的殷红,此刻竟然不见了,白皙的手臂,连颗痣都没有,更别说守宫砂了。

    这怎么可能!

    不等白玉想清楚,一旁的王氏再次抓起了白玉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快意来:“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才是。”

    说话间,往后四扯起嗓子就喊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啊,小寡妇的守宫砂没有了,这个贱人就是个荡妇。”

    原本守在外面的人在听到王氏的声音后,全都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你胡说,玉儿的宫砂怎么可能会不在。”

    张寡妇之前担心的不行,但被白玉那么一劝好了不少,见王氏他们进去,也就没跟进去凑热闹,冷不丁的听到王氏的话后,顿时急了,眼见着村长他们都往屋内走去,整个人都慌了,连忙跑了进去。

    眼见着白玉衣服都没穿,一把将王氏推开,拿起衣服套在白玉身上。

    “玉儿,是不是王氏那个贱人要诬陷你,你放心,婶儿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张寡妇的心里有些慌,宫砂是个死物,屋里有这么多人,王氏不可能红口白牙的就冤枉白玉,但她相信白玉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诬陷,她一个婊子,我诬陷她干什么,这么多人都看着,这个小贱人的宫砂没有了,她就是一个荡妇。”王氏一听张寡妇这么说,连忙大声的说道,幸灾乐祸的看着白玉。

    白玉没有守宫砂,等着她的就只有沉塘,一想到这里,王氏就兴奋的不行。

    张寡妇本就心里慌的很,一听王氏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贱人,玉儿不是这样的人。”说着张寡妇就要去打王氏,却别白玉拉住了。

    “婶儿,我的宫砂,没有了。”白玉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有没有偷人她自己还不知道吗?她什么事儿都没做,怎么可能没有了。

    张寡妇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你的宫砂怎么会没有!”

    张寡妇的话还没说完,村长他们就已经进来了,王氏见状连忙走了前去。

    “村长,小寡妇的宫砂没有了,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按照规矩,这个小贱人就该沉塘。”

    王氏咬牙切齿的说道,反正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小寡妇沉塘死了,就当给他送了个媳妇儿下去吧,这样想着,王氏恨不得白玉马上就被沉塘算了。

    村长此刻的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来了,原本他还想着白玉既然敢让人去验,就肯定能经得住验,哪成想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原本还想着,趁机卖她个好,让她把做拉面的手艺交出来,到时候他家也能靠着这拉面的手艺挣钱了,却不想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不守妇道那是要沉塘的,小寡妇要是死了,那拉面的手艺怕是就学不到了。

    这样想着村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挣钱的机会白白的溜走了,思索间,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村长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一旁跟着村长进来的村民,也有点不敢置信,虽说他们整天的说小寡妇不守妇道,但到底点了宫砂的,在白玉让王氏去验宫砂的时候,他们心里就已经相信小寡妇是清白的了,毕竟宫砂是个死物总不会说谎。

    谁曾想,小寡妇的宫砂竟然没有了。

    “小寡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村长沉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屋内的白玉。

    张寡妇见状急忙开口:“村长,玉儿经常和我在一起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守宫砂都没有了有什么误会,你经常和她在一起,那总有没在一起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总不能还告诉你吧。”

    “我看,这个小荡妇,就是和季临渊有一腿,白天是叔嫂,到了晚上,一个被窝睡有谁知道啊。”

    “你闭嘴。”

    “你闭嘴。”

    王氏的话还没说完,村长和白玉异口同声的开口厉喝。

    白玉一见王氏扯上季临渊,整个人都炸了,临渊是个读书人要是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就毁了。

    相对于白玉简单的维护,村长则想的更多,季临渊是三牌村里唯一的秀才,万一以后高中,那他们整个村子都有能靠着季临渊得道升天,要是沾上这样的名声,别说念书了,怕是命都没有了。

    王氏被这么一喝,整个人越发的来劲了:“咋的,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啊,我就要说,小贱人的奸夫肯定就是季临渊那个混小子,还秀才老爷呢,秀才老爷专程睡嫂子。”

    眼看这王氏越说越不像话,白玉心里的火就不住的往上串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就要动手,村长却快她一步。

    “把王氏给我拖回去,让她男人好好看着,堵上嘴,别让她满嘴喷粪。”村长铁青着脸看着满嘴乱说的王氏,对跟着一起来的村民说道。

    别看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但脑子里的小算盘可不少,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听见村长这么说,二话没说就堵住了王氏的嘴,把人送回了回去。

    没在听到王氏的声音,白玉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村长,我发誓我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宫砂我自己都不知道它怎么就没了。”白玉冤啊,要她真的做了什么,现在宫砂没了,她也就认了,偏偏她什么都没做,宫砂就没了,这不是冤枉吗?

    现在她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没事干啥要去点这个玩意儿,太没有科学依据了。

    “小寡妇,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村长沉着脸听着白玉的辩驳,扯了扯嘴角。

    说着,村长转头看着跟他过来的村民说道:“小寡妇不守妇道,绑起来,择日沉塘。”

    村里几百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村民觉得气愤的同时,又有点兴奋,沉塘啊,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沉塘,是以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站在白玉屋子里的人二话没说就要去抓白玉。

    “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人来验,村长,你脑子怕是进水了吧。”

    白玉看着围过来的村民们,急了,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定定的看着村长。

    她到底是有多啥,才在守宫砂都没有了的情况下还要让人来验,她怕是个傻子吧。

    “是啊,村长,玉儿她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咋还会让人验,不让人验不就好了吗?”张寡妇听到白玉的话后连忙附和道。

    “小寡妇的宫砂确实没有了,再怎么说都没有了。”

    这个理谁都懂,村长和在场的人都知道,但现在白玉的宫砂确确实实的就是没有,眼见为实,万一白玉就是个傻的昏了头呢?

    好了,白玉这下知道,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了,眼看着其中一个村民,伸手就要来抓自己,二话没说一个侧踢踢了过去。

    “我说了我没做就没做,你们既然要歪曲事实,我绝对不会就范的。”白玉的话落,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其中一个村民身上,随即一个过肩摔,将离她最近的村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顷刻间就听见村民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所有人都被白玉的动作给震惊了,原本扑过去拖住一个村民的张寡妇也比可思议的看着白玉。

    玉儿,竟然这么厉害?

    在村民们的认知里,白玉就是一个身娇体弱,长得漂亮的小寡妇,他们中随便一个人都能将她给抓住,哪曾想,他们抓不住不说,竟然还被她给打倒了,一时间,几人都露出了骇人的表情,尤其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村民,更是震惊的不行,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小寡妇那一脚的力道了,疼的厉害。

    一时间,去抓白玉的村民们,心里有点发怵,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敢上去。

    村长在一旁见状,顿时急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抓起来。”

    白玉可不给他们机会,眼见着他们都踌躇不前,顿时把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靠近门口的村民身上,两步跑到村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拳,顿时,村民就给打倒在地,白玉目光一转趁此机会,夺门而出。

    宫砂没了,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守妇道,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她又不是傻。

    村长眼见着白玉夺门而出,顿时脸色铁青,布满了皱纹的脸皮不由抽了抽,大喝一声:“小寡妇你走了,临渊可就毁了。”

    村长的话一说完,原本已经跑到院子的白玉猛地停住了:“你什么意思?”

    白玉转头转头,目光幽冷,沉声问道。

    “寡妇出墙就该沉塘,你要是不能给村民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村民一个交代了。”

    村长的声音不大,落入白玉的耳中仿若一道晴天惊雷,在白玉的脑海里回响。

    “这和临渊有什么关系?”白玉不甘心的问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她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刻,算是明白了。

    这些平日里看起来和善,老实的村民此刻却变得这样的狠毒。

    “你是季家妇,临渊是季家的人,你既然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就只能让临渊给了。”

    “小寡妇做下的丑事,凭什么要给临渊一个交代。”

    村长的话堪堪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即,随着吱呀一声推门声,族长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族长的身后跟着季林,还有季氏一族说的上话的族老。

    白玉见到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临渊被毁了。

    思索间,白玉就要走,却被跟着来的季氏族人给拦住了。

    族长脸色铁青的走近院子,想着她之前来找小寡妇的时候,想趁机敲打他一番,却被她抢白了一顿,今天村长来去找他的时候他就不乐意来了,想着小寡妇到底是点了宫砂的,肯定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季临渊可护着小寡妇的很,他何必来讨这趟没趣,可谁知道,现在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正在家里烤着火,要不是季林在外面看见王氏被人拖着回去,问了一嘴巴,他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

    小寡妇没了就没了,不守妇道,是她自作自受,但季临渊可是他季氏一族唯一的秀才老爷,季氏一族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可不能因为小寡妇给折了进去。

    “季长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包庇小寡妇?”季长林是族长的名字,两人岁数差不多大,此刻村长正想着怎么把小寡妇抓住,冷不丁的族长来了,看他后面跟着的几个老人,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哪里还会有好话出口。

    族长闻言,两步走到村长的面前,脸色不善的看了村长一眼。

    “我为啥要包庇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说着,顿了顿走到白玉的跟前,神色不定的看着白玉:“小寡妇,宫砂没了,这已经是事实,临渊可不能因为你给毁了。”

    白玉闻言心头猛地一顿,哪里还不明白族长的话,这是要弃她保住临渊,可她还不想死啊,好不容易多活一次,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但若是她不死,临渊这一生就毁了,他还那么年轻,他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一个锦绣前程,要是因为他而毁了,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白玉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断的打架。

    你不能死,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你去死?

    你不死临渊就毁了,你本来就已经死了,多活这么就都是赚的,死了说不准还能回去呢。

    白玉不住的挣扎,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在心里争执不下,良久,白玉紧了紧身侧的手,猛地抬头看着族长。

    “我不走,你们不能为难临渊。”

    “你放心,临渊是季氏的骄傲,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人毁了他的。”

    族长见白玉这么说,沉声应道。

    白玉闻言,嘲讽的冷呵一声没再说话。

    张寡妇一直在旁边,见白玉和族长这么说,眼泪嗖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想要往白玉那边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玉儿。”

    第一次,张寡妇发现原来村子里的人原来可以这样狠毒,白玉还不到十四,他们竟然能狠心将她沉塘。

    “婶儿,我把钱放在屋里的床下,临渊回来,你帮我给她,让他好好念书,不然我可白死了。”

    听到张寡妇的声音,白玉冲张寡妇笑了笑,调侃的开口,那语气,仿佛她不是去死,而是去旅游一般。

    张寡妇闻言越发的难过起来,不住的点头,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滚。

    “还不把人捆上,关到祠堂,晚上沉塘。”

    村长听着白玉和张寡妇的对话,知道她不会再反抗了,扫了眼在场的村民厉喝一声。

    之前被白玉伤到的村民本就怀恨在心,在听到村长的话后,二话不说的跑到了屋里找了根绑柴的麻绳,将白玉捆了起来。

    直到白玉被捆起来,族长和村长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族长知道,只要白玉甘心赴死,那季临渊那里就没问题了,毕竟临渊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以后很有可能高中,只要白玉死了,谁也不会揪着季临渊不放的。

    况且在他看来,白玉留在季家本就妨碍季临渊,叔嫂同屋,本就容易招人闲话,白玉死了倒是更好。

    而村长此刻心里想的却是,小寡妇凶悍的,男人都比不上,要是她真要跑,怕是没谁拦得住,亏的她还顾及季临渊。

    两个老家伙心思各异,抱着不同的目的,此刻都不谋而合的想让白玉去死。

    祠堂里,白玉给人推了进去就没人管了,她看了眼连条凳子都没有的房间,最后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坐,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可是被古人的技术给坑害了,好好的守宫砂怎么说没了就没了,白玉真的是想不通,这下好了,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嗝屁了,想想就就觉得扎心。

    思索间,白玉想到了季临渊年,原本还打算培养的权臣什么的出来,让她也享受一下背后靠山横着走的滋味儿,这下好了,权臣还没培养出来,自己倒先死了,这真是一件让人忧桑的事情。

    祠堂外,白玉被关进祠堂晚上就沉塘的消息,仿佛一场龙卷风,眨眼的功夫就席卷了整个村子,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季家的小寡妇不守妇道,要被送去沉塘了,村里不少女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不由拍手称快,尤其是王氏,心里阵阵快意划过。

    骚里骚气的狐狸精就该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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