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说话间,那官差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来的人,两步上前将地上已经死了的食客抬了起来,至于没出事的,则被他们和家属扶着去了医馆。

    饶是去衙门的时候,薛紫衣就想到得去衙门,可在听到这话后,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害怕起来。

    至于一旁的薛氏和张寡妇,此刻也是脸色巨变,神色仓皇的看着那官差。

    “我们,我们没有害人,为啥要去衙门。”

    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最不愿意的就是去衙门,那衙门是个什么地方,去了还有好的?

    那官差可不管他们到底害没害人,闻声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这事儿我管不着,现在人都死了,你不去衙门,还想去哪里?”

    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的几人,被观察这么一说,顿时变了脸色,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的汗来。

    白玉见状,两步走到那官差面前:“差大哥,我是这个饭馆的老板,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就是真出了什么事,和他们也没关系,我跟你们走吧。”

    “嫂嫂!”

    “玉儿!”

    “玉儿!”

    白玉的话刚说完,一旁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嫂嫂,你不去,要去我和你一起去吧。”

    薛紫衣急了,看着白玉连忙说道,那衙门是什么地方,让嫂嫂一个人去,万一给人欺负了怎么办?

    一旁的薛氏和张寡妇闻言,连忙点头。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他们是害怕进衙门,可不能因为害怕就让白玉一个人去啊,多一个人好歹也能多个照应,最差,起码打了板子也有人照顾啊。

    一旁的官差见状不由乐了,惊异的看着几人女人,这刚才还怕的不行呢,这会儿又争着要去了?

    思索间,看着白玉,见她小小一个人儿,说去衙门也不害怕,竟比不少大人还沉稳,心中也惊奇的很,看了眼张寡妇几人:“几人是帮忙的,那就留在这里吧,你赶紧跟我走吧。”

    官差的话一说完,薛紫衣几人脸色顿时僵白,看着白玉,就要跟着白玉走,却被白玉给制止了。

    “婶儿,我没事的,你们就在家里,临渊他们要回来了倒是有总归多个照应。”

    原本还想跟着白玉走的几人,在听到白玉的话后,顿时愣了愣。

    是啊,临渊要回来了,等临渊回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样想着没几人也不硬要跟着白玉去了,白玉见状松了口气就跟着走了。

    原本还留在饭馆的老大夫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薛紫衣见状,连忙将人叫住。

    “老头儿,你去哪儿?你的诊费还没给你呢。”

    “我跟着去衙门看看,诊费先留着。”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帮扛着他那幡棋,挂着药箱跟着白玉去了,薛紫衣见状心里顿时大骂他不怕死,但嘴上却叫着他,让他回来,却不想他连理也不理。

    官差走了,围观的人自然也跑到衙门围观去了,薛紫衣三人见状,顿时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娘,婶儿,这可怎么办啊,嫂嫂被抓走了,大哥他们到底啥时候回来啊?”

    说着,原本还跌坐在地上的薛紫衣,噌的站了起来。

    “我要去找他哥他们。”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薛氏叫住。

    “你站住,你就这样去找人怎么去找?”

    说着,薛氏顿了顿:“府城你爹之前去府试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去过一起,我认识路,你一个小妮子家家的,上哪儿跑去,和张婶儿在家等着,这都第三天了,万一中间我们走串了,他们回来也能找到人。”

    薛紫衣闻言还想再说,一旁的张寡妇见状,一把将人给拉住了。

    “紫衣,你娘说的对,你别去了,你一个小孩子,就在家里守着。”说着,走到薛氏的身边,担忧的看了薛氏一眼:“你可要小心一点。”

    薛氏闻言点了点头,拿着银两坐着马车就往府城去了。

    且说白玉跟着官差一起到了衙门,远远的就能看到那摆在衙门大厅的尸体,尸体已经盖上了一层白布,那胖妇人一进衙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宋大人可要为家夫做主啊,他死的好惨呐”

    说着,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白玉见状,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民妇白玉见过宋大人。”

    白玉觉得有句话说的很不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不然,她哪里会跪下来,可时代就是这样,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和小命比起来,膝盖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白玉抬眼,看了眼那主位处,就看见上首坐着一个头戴乌纱帽,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留着长长的胡子,神色严肃的坐在那里,应该就是这县城的县令宋安了吧?

    也不知道这宋安是不是个昏庸无能的贪官。

    宋安坐在上首,感觉到有人白玉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不由愣了愣还是一旁师爷提醒才反应过来,拿起放在案桌上的惊堂木,一拍。

    “在下何人,所犯何事?”

    宋安的话一落,胖妇人就歇斯底里起来。

    “宋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叫夏桂花,死的是我男人,叫金鑫,是这个贱人,她做的饭菜有毒,吃死了我家男人,宋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那宋安闻言,皱了皱眉看向白玉:“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白玉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宋大人,饭馆自我营业以来生意极好,我是要靠饭馆挣钱生存的,我怎么会做有毒的饭菜出来,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这话她之前就说过,但没人听,现在在这公堂上不知道这个宋大人会不会听。

    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下毒她又不是脑子有泡。

    白玉说的是实话,宋安几乎在夏桂花开口的那一刻就觉得凶手不可能是老板,天下哪有这么蠢做生意的人。

    原本在一旁的夏桂花闻言,见宋安不出声,顿时心头一沉,看着白玉,抬手就打了过去。

    “贱人,万一是你厨艺不到家,或者是不小心在饭菜里放了什么不能放的东西,总归就是你害了我男人,我要让你赔命……”

    白玉见状连动也没有动,就听见坐在上首的宋安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公堂之上容的你胡闹。”说着,原本站在一旁的官差两步上前,架住了胖妇人。

    夏桂花到底是个胆子小的,被这么一吼,顿时不由啰嗦了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

    “宋大人,求宋大人做主啊。”

    这次这夏桂花也不说啥了,跪在地上让宋大人做主。

    宋安见状,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师爷:“让仵作来看看。”

    师爷闻言,转身下去了,不消一会儿一个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跟在师爷的身后走了进来,进来后肢解蹲在了地上开始检查尸体。

    良久,仵作才站起来看着宋安:“宋大人,这人应该是中毒死的,只是中的什么毒,在下就不知道了。”

    仵作心里也奇怪的很,看着男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中毒了,但指甲和七窍又没有中毒的症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这样想着,仵作冲宋安拱了拱手:“宋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解剖一下尸体,看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既然看不出来,那就只有检查了。

    仵作的话一说完,宋安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旁的夏桂花歇斯底里起来:“我不同意,我家男人死都死了,还要糟践他的尸体,我不同意。”

    宋安闻言,不由皱眉:“不解剖怎么知道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不是都说是中毒死的吗?再说了,怎么死的有什么关系了?反正就是死在这贱人的分那才上面的,这贱人就要赔命。”

    夏桂花原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此刻干脆来混的了,反正一句话,就是要白玉负责。

    宋安见状,原本还算和熙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夏桂花:“赔命,那好,我就让这位小娘子给你男人赔命,到时候查出来不是小娘子下的毒,那你就给这小娘子赔命吧。”

    说着,转头,看了眼他听的官差,沉声道:“来人,杀人偿命,把白玉带到死牢,等我上书刑部,批下来就问斩。”

    官差一听,顿时二话没说的就去押白玉,白玉见状也不求情,淡然的站了起来,仿佛那要被打入死牢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是不着急,一旁的夏桂花见状却不由急了:“宋,宋大人,我看这小娘子怕也死被人陷害的,打入死牢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看就不用了吧。”

    长脑子的都知道,下毒的不是白玉,应该是被人陷害了,夏桂花也是有脑子的,要白玉赔命那都是说的凶,她不过就是想闹大些,到时候多赔偿些,这要是死了,她找谁去啊。

    况且,这白玉死了,到时候查出来凶手,她还要去给她赔命,那不是明显的吗?她哪儿能这么傻呢。

    宋安见状,严肃的看着夏桂花:“不行,她害死了你男人,不管是不是她害的,总是死在她饭馆里了,该打入死牢,一命赔一命。”

    原本夏桂花以为,自己都松口了,也就算了吧,却不想宋安这样说,顿时都要哭了。

    “宋大人,我就是胡说一通的,不是这小娘子害的,哪能要人家赔命呢,这不是害了人家吗?宋大人我刚刚就是犯浑,你千万别听我的话啊。”

    这要真死了,她可怎么办哟。

    宋安见状扫了夏桂花一眼:“你确定不让她赔命,本官的话要是收回了,可就不能再反转了啊。”夏桂花一听,生怕宋安反口一般,连忙点头:“我确定我确定。”

    “本官相信你没有动机杀人,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人丧命,我也不可能让你回去,就现在打牢里住上两天吧,等找到真凶才能放你出来。”夏桂花的话一说完,宋安绷着的脸就放松了不少,转头看着白玉说道。

    宋安的态度让白玉有些诧异,这,态度也太好了吧,难道这宋大人都这么慈祥?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点了点头:“劳烦大人了。”

    宋安闻言,看了眼押着白玉的官差:“带到女牢里去吧。”

    官差原本押着白玉就是做做样子的,因为他知道,白玉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去死牢的,这会儿听宋安让他半人带到女牢,点了点头,带着白玉往女牢去了。

    看着白玉被押到了女牢而不是死牢,夏桂花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宋安:“那个,宋大人,我可以回去了吗?”

    “我男人的尸体,我可以带回去吗?”

    宋安闻言,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说着看了眼,大厅上的尸体:“尸体还不行。”

    夏桂花闻言,犹豫的看了宋安一眼:“那个,宋大人,你不会把我男人给剖了吧?”竟然连个全尸都不留,夏桂花想着就有些心酸。

    宋安见状皱了皱眉;“赶紧走吧,你放心,不到情非得已的时候,不会剖你男人的。”宋安也知道,剖尸体是对尸体的不尊重,要不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愿意剖尸体。

    由着宋安这句话,夏桂花才松了口气,冲宋安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夏桂花一走,宋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那仵作面前:“怎么样,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种的什么毒?”

    仵作闻言,摇了摇头:“这毒怪异的很,完全看不出来。”

    “有没有其他办法??”

    “宋大人,在下就是个仵作,你让我解剖尸体难不倒我,让我想办法弄清楚是什么毒,我还真不知道。”

    “要想知道是什么毒,得找大夫才行。”

    仵作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事儿,要说是中毒,可出来发作的症状有点像中毒,其余的根本就看不有什么不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药。

    宋安一听要请大夫,连忙摆了摆手让仵作下去,然后差人去请大夫去了。

    这边白玉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外面的季临渊等人却已经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季临渊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住往后飞驰,修长的手在衣袖下紧握着,心里只恨不得马车快些,再快些,恨不得他马上回到县城里。

    和季临渊一样,一旁的薛寒雨和张子恒也沉着一张脸眼中溢满了担心。

    薛氏见状也没有出声,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有半点底。

    知道马车到达县城,季临渊也没回去,只是直接去了县衙,张子恒就要跟着他一起去,却被一旁的薛寒雨拉住。

    “你当是哪儿呢,衙门,你当那么好去啊,你别跟去添乱了,临渊一个人就行了。”其实薛寒雨也想到衙门去看看嫂嫂有没有事,但季临渊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去显然不太合适了,罢了罢了,等临渊出来,他们也能知道嫂嫂的消息。

    这样想着,就坐着马车回家去了,张子恒见季临渊都走了,也不回去,直接跟着薛寒雨去了白玉家。

    此刻薛紫衣和张寡妇两人都已经急的火烧屁股了,见薛寒雨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临渊大哥呢?”张寡妇也在张望,玉儿都出事了,寒雨他们都回来了,临渊怎么会没回来?

    难道出什么事来了?这样想着,张寡妇的脸色顿时越发的苍白起来。

    薛氏最后下来,见张寡妇的脸色,顿时会意:“临渊去了衙门,你别担心,他没事。”

    正准备回答薛紫衣的薛寒雨,见薛氏答了,就没再多说,几人进屋去了。

    季临渊此刻的心里是不安的,站在衙门的门口愣是不敢进去,不是他怕进衙门,而是他怕自己来晚了,进去看到的是嫂嫂受刑后的样子,怎么办?

    思索间,他不由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头,跨步进了衙门。

    “大人,有人自称是那个饭馆小老板娘的家人要来看她。”

    宋安此刻正坐在衙门大厅的上首,看着下面的太医在死者身上检查,可检查来,检查去却愣是没有什么发现,心里正烦着呢,就听见白玉的家人来了,皱了皱眉。

    “让他进来。”

    季临渊一进大厅就看见几个老者正围在一起,其中上首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冲男人拱了拱手:“宋大人。”

    原本宋安还以为白玉的家人是谁呢,却不想竟是季临渊,他和宋濂是有些交情,经常听他提起季临渊,在宋濂处也曾见过几次,自然还算熟悉。

    闻言摆了摆手:“白玉是你什么人??”难不成是妻子??一想到这里,宋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白玉是家嫂。”季临渊的声音缓缓响起。

    原本还在猜测白玉是不是季临渊妻子的宋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听说,季临渊的大哥已经死了,白玉竟然守寡了?

    这样想着,宋安不由抽了抽嘴角,那样金贵的人儿,竟然做了一个乡野寡妇!!!

    季临渊见到宋安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宋大人,不知道家嫂怎么样了?”季临渊压下心里的害怕,沉声问道。

    “没事,我将她关在女牢了,现在毕竟是出了人命,我相信你嫂嫂不可能害人,但要是不抓到凶手本官也不能轻易放人,总不能不给家属一个交代。”

    宋安的话一说完,季临渊才松了口气,没受刑就好,可随即一想到嫂嫂在女牢,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嫂嫂在女牢里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不习惯,这样想着季临渊诚恳的看着宋安。

    “宋大人,能否让小子去探了探嫂嫂,嫂嫂她年纪还小,我怕……”

    季临渊的话还没说完,宋安便叫来了一旁的官差:“带着季秀才去女牢,看看今天关进去的那个饭馆小老板娘。”

    跟着官差走到女牢里,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面的哭嚎声和尖叫声,一走进就能问道一股潮湿的霉味儿,一走进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饶是现在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依旧让人不由浑身发凉。

    季临渊听着这哭喊声,感受着那阴凉潮湿的空气,一个心都揪了起来,嫂嫂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怕?

    思索间,跟在官差的身后走进了女牢,里面关着各色各样蓬头垢面的女人,看到季临渊他们进来,连忙扑到了监牢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随着阵阵凄厉渴望的声音,最后官差停在了一处监牢前,此刻白玉正静静的坐在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临渊见状,顿时心揪的生疼。

    “到了,我在外面等着,你等会儿自己出来。”官差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嫂嫂……”季临渊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

    白玉正坐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仿佛听到了季临渊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就看见季临渊,站在牢房门口。

    “临渊?”

    白玉觉得自己怕是完了,这才到监牢里多久竟然出现幻觉了。

    想打这里,白玉也是崩溃的,想她一个三好功名,竟然进了监牢,以后出去,她大概可以和人吹牛逼,她也是坐过牢的人了。

    季临渊见白玉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了头,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嫂嫂,我是临渊啊,对不起,是我回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季临渊自责的说道。

    他太弱了,是他太弱了,才让嫂嫂屡屡受到伤害。

    白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呢,这会儿冷不丁的又听见季临渊的声音,而且还一副自责的模样不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腿。

    顿时,疼得白玉龇牙咧嘴的,两步走到季临渊面前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还真不是幻觉。

    “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这里空气不好。”

    季临渊闻言,一把抓住白玉的手:“嫂嫂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季临渊阚泽白玉的双眸漆黑如墨,翻滚着阵阵的波涛。

    白玉被他这话给逗乐了,挑眉:“咋地,你还想进来陪我不成?”

    季临渊见状摇头:“嫂嫂,今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在路上,薛婶儿也说的不是很清楚,紫衣他们肯定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嫂嫂向来聪慧,肯定能发现什么的。

    原本还有些跳脱的白玉,在听到季临渊的话后,不由沉默了,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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