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登徒子再闯闺房

    云清芷一句一句咄咄逼人的质问,让自己心底觉得解气不少。

    司徒熠看着她,把她的锋芒,她的得意,都静静看在眼里,他的目光有包容一切的深度,还带着呼之欲出的悲悯。

    原本胸有成竹的她,终于还是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弄丢了自己。

    他的吻也在这一刻落下。

    “唔!”云清芷挥起的双手被他捉住摁在一起,她闭上眼睛坠入他带来的世界。

    像是对她过往的一场终结仪式,亦像是一场新的开始,他用一个深吻认认真真的告诉她。

    她问出的所有问题他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会。

    门被轻轻叩响,听敲门的频率轻重,云清芷知道,是师父来了。

    云清芷推开司徒熠,司徒熠双眼微眯的看着她紧张的模样,若有所思的问她,“外头是什么人?”

    “与你无……”

    ‘关’字被司徒熠吓得没说出来,云清芷愣愣地望着逼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想起刚才的吻脸上一红,低声道:“我师父。”

    “师父?”司徒熠微挑眉峰,“什么师父?男的女的?”

    “我干娘!教我跳舞的!”云清芷急切地压低声音,说完又觉得后悔,她干嘛要跟他解释?

    “清芷?”黎山居士在门口轻声问。

    司徒熠悻悻的离开她,推窗而出。

    云清芷赶忙小跑着过去给黎山居士开门。

    “师父您来了。”

    “做什么呢,这么久。”师父有些疑惑。

    云清芷指了指自己的脸,“师父,清芷在画斑呢。”

    “可是为了让那柳氏安心?”

    “嗯!”

    黎山居士看了看云清芷的脸,“你服了谦雪给的解药,脸上现在还有痕迹么?”

    云清芷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了,师父,您就放心吧。”

    黎山居士进屋坐下,叹了口气,“你就从没让为师放心过。”

    云清芷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角淡淡的岁月痕迹,心里泛起酸涩。这么多年来,真正关心自己的,竟不是父亲,而是这位与她没有骨血关系的女人。

    “之前云妩妍那么着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黎山居士担心的问。

    云清芷垂下眼眸,“清芷没用,让绿玉死在了她手里。”

    “绿玉是个好孩子,可惜了。”黎山居士叹了口气,“你要振作起来,繁英会毕竟是在宫中举行,柳贵妃与柳宁叶一条心,你要时刻当心才是。”黎山居士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个锦盒。

    云清芷对这锦盒再熟悉不过,前世黎山居士便是用这锦盒装的碧血绫。

    黎山居士的目光笼在锦盒上,指尖轻轻婆娑,她似乎对里面的碧血绫倾注了许多感情,眼中流露出延绵不绝的眷顾。

    “这碧血绫用的是西域金蚕丝,又世外高人用特殊方法织成,紧密勾连,利刃无法划破。”

    黎山居士款款说着,云清芷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因为在前世,黎山居士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眼中微微一热,她静静的听着。

    “天下兵器,都是锋利坚硬之物,只有这碧血绫,是以柔克刚最巅峰的代表,若是应用与战事,定能助其所向披靡,自是世间枭雄必争之物。”

    云清芷第二次听这话,羞愧不已,前世她满心装着梅秉轩,把师父的话当了耳旁风,将碧血绫全权交给了云妩妍。

    “清芷,你接手了这碧血绫,便要承担起它的分量。”

    云清芷热泪浮在眼眶,用力的点了点头。“师父,清芷一定不会辜负你。”

    黎山居士将装着碧血绫的盒子推给云清芷,“说实话,以前为师看你,并不觉得是一个能成事的人。你的人生从开始就能望到尽头,儿时受柳氏掣肘,成年后嫁入夫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师也只是受人所托,教给你碧血绫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云清芷一怔,这些话,是她前世没有听到的。

    “现在……”黎山居士静静看着云清芷,一双向来清冷的眼睛里显出欣慰,竟然在浅笑中湿润了眼眶。“清芷,你让为师看到了希望。”

    云清芷咬着唇,眸光颤动,“师父……受何人所托?”

    黎山居士缓缓道:“你的……亲生父母。”

    淡淡几个字,如千钧之铁猛然落在云清芷心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云廷翰真的不是她的父亲……可母亲呢?从小藏在心底的那位,生下她不久就离开人世的可怜女子?

    原来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云清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将蒙在鼓里到死!

    父亲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云廷翰,而是另有其人,且亲生父母拜托了师父一直照看她,说明他们是爱她的。想到这里,云清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来自亲情的感动。

    “清芷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还活着么?”

    云清芷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心头好像有一朵在温热的暖流里复苏的花,却又战战兢兢,带着恐慌,她好害怕刚刚得到的期望,就被打碎。

    黎山居士悲悯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怕也没有用,云清芷感到心里发堵,垂着头,手中捧着碧血绫,现在却已经没了心情打开。

    黎山居士动容道:“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有一点你要知道。”

    云清芷抬起头望着黎山居士,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你的父母,非常非常的爱你。”

    云清芷握紧碧血绫,那锦盒仿佛有了温度。

    黎山居士替她将锦盒打开,“这碧血绫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要用它保护自己,也要尽你所能,保护好它。”

    碧玉般晶莹璀璨的手镯下悬着修长的血色长绫,沉敛高贵的色泽熠熠生辉,它美丽,而且透露着危险。

    云清芷看着师父帮她戴上,强烈的自责让她难以呼吸,这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前世她却将它拱手让给了别人。

    “师父,您方才说看到了希望。”云清芷知道,黎山居士一定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她。

    “能不能告诉清芷,是什么希望?”

    黎山居士摇摇头道:“今天我说的够多了,清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好碧血绫,明日在繁英会上夺魁,不为云家,只为你自己!”

    云清芷满心想问的,但是见师父已经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明白再问也没有用,不甘心的咬着唇,点了点头。

    “师父……清芷亲生父母的事,您打算要什么时候才告诉清芷呢?”

    黎山居士站起身,“待你夺魁,将云家做了你自己的后盾,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事,为师都会告诉你。”

    云清芷看黎山居士要走,有些急,夺魁她可以理解,为什么要云家做她的后盾?这个虚伪无情的云家,她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是曾想过扶持玉夫人压下柳宁叶,但没有想过要自己去做云家的主。

    “师父,请您说的明白些!”她追问。

    黎山居士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你已经接手了碧血绫,难道眼界就只有从一个府邸嫁到另一个府邸么?!”云清芷语塞。

    黎山居士摇摇头,“闺阁女子就是闺阁女子,催不得你,但愿你能尽快想明白吧!”

    师父离开了,留下满心疑问的云清芷。

    她低头看了看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的碧血绫,感受到了一种无处安放的力量。

    入夜后,云清芷进入院子。

    东院灯火通明,是云妩妍在挑选去繁英会穿的衣裳。

    云清芷的眼神有些黯然。云廷翰和柳宁叶都在云妩妍那里,帮她挑选,赞美她的青春美丽。

    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离开她。

    若是他们还在,明日她就要参加繁英会,他们应该会为她骄傲,为她高兴吧?想到这些,云清芷心中的酸涩蔓延开来,眼眶一热。

    不过还好,玉夫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仗义女子,知道她要去繁英会,这几日又送来了许多衣裳和首饰,还有用料昂贵的乐器,梅秉轩送来的舞衣也是相当精美,可见他的用心。

    想到这些,她心头甚暖。

    “拂月!凌风!”她唤到。

    “属下在!”二人落在眼前。

    “我要练习碧血绫了,去替我看好院落,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云清芷命令道。

    “是!”

    那句苍蝇就是针对司徒熠的,鬼知道他练的是什么轻功,竟然逃过拂月和凌风的守卫,进她的闺房跟进自己家似的,真是嚣张!

    那毫无征兆落下的吻让云清芷总是想起,她为此烦躁不已,“登徒子!”她低低地骂。

    那家伙生了副人神共妒的好皮囊,但谁知道他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云清芷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关于司徒熠的事,专心开始练习。

    扬手一挥,一对碧血绫由袖中窜出,带着十足的力道飞向院中的梅树,一束梅花纷飞,如雨如瀑,在月光下美不胜收。

    回转碧血绫,她旋身,双手蓄力,一招一式她前世便熟记于心,眼下重新用起碧血绫,比以往更加顺手,更会驾驭。

    难以想象碧血绫运用在战场上是何场面,但是从前世她看到的梅秉轩对云妩妍敬重有加的态度可以得知,这是怎样的神兵利器。

    云清芷跃起,碧血绫如长剑在空中横飞,气势如虹,她眉眼间更加坚定,这一世,绝不在战时坐哪躲在深闺里忧愁的怨妇!眨眼间,师父的话又回荡脑海。

    ‘你已经接手了碧血绫,难道眼界就只有从一个府邸嫁到另一个府邸么’

    她反反复复练习着碧血绫的一招一式,心中渐渐了然。她虽然重活一世,却真的眼界未变,就像师父说的那样。

    她总想着这一世可以为自己漂漂亮亮,堂堂正正的活着,报仇不是她的人生,她也想过,不愿再把一个男人当做自己生命中的一切,但她没有真正的让自己强大起来。

    反观前世的梅秉轩和云妩妍。

    她不知道梅秉轩对云妩妍的喜欢究竟有多少,但她知道,将碧血绫好好利用的云妩妍是强大的,她与梅秉轩势均力敌,因此得到了属于她的那份尊重。

    而这一世的她呢?就拿家室来说,她虽是云府大小姐,却没有真正的地位和后盾。

    云清芷恍然大悟,在最后一个旋身后静静立在树下,收回的碧血绫敛去锋芒,温顺的贴合着她的手臂。云清芷抬眼,视线穿过梅枝看月色,梦幻而旖丽。

    是时候让云府变天了,云清芷眯起双眼。

    **

    后宫,玉棠轩。

    “贵妃娘娘,您找的人到了。”侍女低眉顺眼地低声说道。

    柳贵妃倚在软榻上,玉指捻着侍女刚剥好的橘子,慵懒的说道:“传。”

    很快,一黑衣女子蒙着面跪在柳贵妃面前。

    柳贵妃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道:“做杀手多少年了?”

    黑衣女子道:“小的生来便被豢养,能举刀便开始杀人,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柳贵妃淡淡一笑,“有趣,那你可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

    黑衣女子道:“四十有二。”

    柳贵妃的眼睛微微一眯,闪出几分光芒来,笑意再次浮上嘴角,“哦?可曾失过手?”

    黑衣女子道:“从未。”

    柳贵妃笑着点点头,“很好。本宫要你杀的,是云家大小姐,云清芷。你若是失了手,可要知道后果。”

    黑衣女子应声:“小的明白!”

    柳贵妃道:“明日你再暗中观察她,若是她没有戴上本宫给她的面具……”柳贵妃银牙一闪,字字利落,“你便直接杀了她。”

    黑衣女子闻言,稍稍犹豫一番,道:“贵妃娘娘,若是她戴了呢?”

    柳贵妃想了想,“她若戴了,那倒是云家懂事听话的好奴才。”

    柳贵妃咽下口中的橘子,继续道:“那就,暂且留她一条贱命。”

    **

    林府。

    林殊慎坐在庭院中,玉手弄弦,琴声迤逦,听得人如痴如醉,只是眉眼间,总有杀意浮荡。

    一席白衣的林谦雪走到她面前站定,待一曲终,淡淡发问:“长姐明日便要参加繁英会,不抓紧时间练琴,叫谦雪来做什么?”

    林殊慎瞪林谦雪一眼:“我叫你来做什么,你心里没数么?”

    林谦雪沉默不语。

    “回府这么久了,从没见你主动踏进我这院子一步,若不是繁英会跟云清芷扯上些关系,我叫你你是不会来的,对不对!?”林殊慎气恼的问。

    林谦雪静静地看着林殊慎,不骄不躁,“长姐如果是为了说服谦雪不去繁英会,尽可以不必大费周章,谦雪心意已定。”

    林殊慎怒视着他,气急反笑:“好啊,真是我的好弟弟,林家的好儿子,你要以什么身份向云清芷提亲?嗯?她与你纠缠,不过是看上你会看病,看上你的身份,你若没了这身份,她还看得到你么?”

    林谦雪苦笑道:“长姐误会了。”

    林谦雪垂眸道:“清芷从未与谦雪纠缠,她已经再三告诉过谦雪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即便谦雪有身份,有医术,清芷还是看不见谦雪的。”

    林殊慎闻言又心疼又气氛,“那你还要犯贱?!”

    林谦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点头道:“是的长姐,谦雪锲而不舍,不撞南墙不回头。”

    “如果长姐没有别的事,谦雪就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长姐也早些休息吧,明日长姐还要参加繁英会,需要好精神。”林谦雪准备转身离开。

    林殊慎快要气晕过去,一拍琴面,琴弦撞击琴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给我站住!”林殊慎深呼吸,狠狠道:“父亲已经知道你沉迷那个小贱人了,昨日已经跟宫里的人打了招呼。”

    林谦雪猛地转身,“长姐什么意思!?”

    林殊慎冷笑道:“什么意思?哼,意思就是你若不顾父亲和我的反对,执意去繁英会,云清芷就完了!”

    林谦雪皱紧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长姐,眼中原本存留的温度一层层褪去,他一步步后退,“没有想到,你和父亲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当初离开林家,是对的!”

    林殊慎冷哼一声,“你干什么去?云清芷眼里没有你,你还能说服她不去繁英会不成?”

    林谦雪止住脚步,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是……长姐说的对,清芷一心想着梅秉轩,她怎么可能会放弃繁英会呢?

    但……他就真的听从长姐和父亲的话,不向云家提亲么?

    他不去,长姐和父亲就会放过云清芷么?

    不。林谦雪下了决心,更坚定的离开了。

    他不知道父亲找了什么人,准备了什么样的圈套等着云清芷,他只知道他能做的便是今晚就去告诉她明日的凶险,明日去到她身边守着她的安危。

    即使这一生只能做她身边的一个过客,他也想尽全力,保护她前行。

    “父亲!?”林殊慎对无声无息走到身边的林鹤鸣惊呼,“弟弟他,还是执意要去。”

    林鹤鸣见此,与林殊慎相比稳重的多,一挥手,侍卫便将林谦雪拦住。

    林谦雪看到是父亲贴身的两个侍卫,转过身,神情复杂:“父亲。”

    林鹤鸣没有多余的话,刻有岁月痕迹的英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薄唇微启,道:“打。”

    “父亲……”林谦雪话音刚落侍卫就是一个扫堂腿。

    林谦雪自己有武功,躲掉了,与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缠斗起来。

    两侍卫身经百战,出手狠辣稳准,对付林谦雪这样缺乏实战经验的公子哥游刃有余,势要把林谦雪摁在地上。

    看着林谦雪渐渐落了下风,林殊慎有些担心地扯了扯林鹤鸣的衣角。

    “父亲……把他绑起来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打他呢……这传出去多伤您的面子啊?”

    林鹤鸣道:“想必你劝过他不止一次吧?有用么?绑?那不是我林府的态度。”

    说话间,林谦雪已经被两侍卫制服,麻绳一捆,粗暴的把林谦雪丢在地上,利落的开始对林谦雪拳打脚踢。

    “!”林殊慎见状急了,对着林鹤鸣低声祈求,“父亲!意思意思不就行了,何必打得这么重!”

    林鹤鸣坚毅的脸上没有一点动容。

    林殊慎看着两个侍卫毫不留情的殴打着林谦雪,有回头看看铁石心肠的父亲,心急如焚,“你们!”

    林谦雪咬牙承受着,一声不吭,脸色渐渐都发白了。

    林殊慎眼里浮上泪水,骂道:“你傻啊!求饶啊!谦雪!”

    “噗!”林谦雪被剧烈击打腹部,直接吐了出来。

    林殊慎的泪水夺眶而出,该死!都是因为云清芷那个贱人!谦雪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她!

    “父亲……求求您,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谦雪也是受那贱人蛊惑,您不能这样打谦雪啊!”林殊慎哭着给林鹤鸣跪下。

    林鹤鸣的脸上依旧冰冷,毫无波澜,“这样不知悔改的逆子,活着有什么用?你不是只有这一个弟弟,不要为他求情了!”

    “父亲!”林殊慎哭成泪人。

    殴打声止。

    侍卫有些犹豫的拱手道:“老爷,还继续么?公子似乎晕过去了。”

    林殊慎闻言一骨碌爬起来冲过去,狠狠的推开两个侍卫,蹲在地上拍林谦雪,“谦雪?谦雪!”

    林谦雪在林殊慎的摇晃下醒转,微微睁开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哭着的长姐,和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父亲。

    林鹤鸣居高临下,冷冷道:“明日,还去繁英宴么?”

    林谦雪咬牙支撑着自己爬起来,乱发黏在脸上,浑身的伤让他连动一下都很困难,汗水顺着他坚挺的鼻峰滴落,他开口道:“去!”

    林殊慎愣住,眼泪凝在了脸上。

    林鹤鸣深吸一口气,明显发着颤,连连点头,“很好。”

    “父亲……父亲……”林殊慎的目光追随着转过身背对他们的林鹤鸣,眼中只有恐惧,谦雪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想就这样失去他!

    “不要……”林殊慎祈求着。

    林鹤鸣的声音如同宣判,只有三个字。

    “腿打断。”

    “不!”林殊慎的哭喊声在林府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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