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孩子·帝天蛮,你轻一点……

    庭院深深,花草丛生,仿若置身世外桃源,若不是身处蛮宫,定会错以为这只是民间山林的某一座避暑山庄。

    扑鼻而来阵阵清新气味令越圣雪好不喜欢,莫名地能一扫阴霾的心绪。

    “到了、到了,雪妃娘娘,那就是我家玥妃娘娘。”

    小衣拉着越圣雪兴奋地指着那座庭院里的那八角亭,只瞧一位粉衣伊人坐在那儿单手托腮正在小憩,和风吹过带起缕缕青丝——

    宛若下凡尘见的仙子,越圣雪看得迷离,她纵使姿色娇美,可身上萦绕的素雅气度更夺人倾慕。

    听到小衣高调的小嗓子,并未入眠的赫连玥缓缓睁开眼,不想落入眼帘的并非小衣一个人——

    那被她拉着的女子容颜倾城,一眼足以激起女子的自卑心。

    只身穿着一袭浅蓝的素裙,面上未施粉戴,脖颈腕上也没戴任何贵重的金银首饰,照理应只是个小小侍女,但感觉却截然不同……即使素面朝天却掩不了那骨子里渗出的倨傲气度。

    赫连玥站了起来,看着走进身前的越圣雪,“请问你是……?”

    “娘娘,她是雪妃娘娘哟。”

    “越圣雪。”

    淡淡低低的三个字轻易地覆灭了小衣高亢的话音。

    两个绝美的女子蓦然四目相视,赫连玥隐隐感觉到越圣雪的一方霸气,比起雪妃这个头衔,她更喜欢用自己的名字自称,难道是因为前者被打上了帝天蛮女人的标识而令她讨厌?

    赫连玥不觉想起初初和亲而来的时候,她也很排斥玥妃这个头衔。

    她是在看什么?

    越圣雪不太喜欢赫连玥上下扫视着自己的眼神,含着防备和猜忌,不过却又嘲弄得让她觉得很眼熟,仿佛看到了初到蛮弩的自己似的,或许所有从异族嫁来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吧。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休息?刚才在苑外不小心撞到了你的贴身侍女,现在完好的‘物归原主’。”

    既然是被硬拉进来的,主人又没欢迎的意思,越圣雪拉开小衣的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将她推到赫连玥的身前,莞尔一笑后转身离开。

    她是察觉了她对她的戒备?!

    赫连玥心一震,眼中难掩因此波动的芒光,传言白土之上的第一美人非但,更是冰雪聪明,果然不假。

    “雪妃娘娘,请留步!方才一定是小衣莽撞撞了你,还请雪妃娘娘留下,赏面喝一杯玥儿斟得赔礼茶!”

    玥儿?赔礼茶?

    越圣雪回过头来微微惊讶地看着赫连玥,论年纪她应该比她大几岁,论身份她们都为帝天蛮的侧室,可她却谦虚得一口一声娘娘的称呼着自己,兴许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冷漠吧。

    想着,越圣雪收起脸上的诧异,唇角噙着纷嫩如花的浅笑走了回来,“玥儿姐姐言重了,方才还多亏了小衣扶住了我,理应是我斟一杯谢意茶!”

    玥儿姐姐?

    越圣雪一声亲昵的称呼,虽是来的有些突兀,却撩动了赫连玥的心,哪个深宫不见尔虞我诈,眼前这女子却是谦虚可亲,比起自己的戒备重重,她的单纯无瑕让人不觉心生惭愧。

    ※

    茶间寥寥几句,赫连玥意外地同越圣雪相聊甚欢,她们品茶谈天,花也好草也好,蓝天白云,所有简单的东西都能成为她们闲话家常的内容。

    果然这雪妃娘娘是个好人,初见就让人喜欢,假以时日一定能和玥妃娘娘成为知心闺蜜。

    小衣非常满足自己促成了一桩美事,她们聊得兴起她也总是见缝插针的插着话。

    “这座宫殿真的好美,静静地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越圣雪放下茶杯凝望周身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赞许道,“雪妃娘娘要是喜欢就多来这儿走走,这座玥静苑是陛下精心为玥妃娘娘建造的,因为玥妃娘娘喜静,又思乡……”

    小衣笑盈盈地又插了话,没想越圣雪却是止不住一惊——

    是帝天蛮为赫连玥打造的?

    除却阡婉柔之外他还会为了别的妃子如此上心?

    倏然间,一抹苦笑浮上越圣雪的唇角,赫连玥能察觉到越圣雪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很快的她一笑掩过,“原来陛下也是有心人……”

    越圣雪别具意味的说道,口气是那样的酸涩。

    即使表情在掩,却挡不住心意浮现吧?

    赫连玥忽地轻握住越圣雪的手,“陛下自是有心人,不过我却并非他心尖儿上的人。”

    “哎?”

    越圣雪一楞,赫连玥这么说就像是在安慰她似的,就好像她说那话是因为她在介意?!

    这么想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微红起来,她作何要为帝天蛮*溺那个妃子不开心,“我知道陛下最爱的是皇后娘娘。”

    越圣雪薄唇翕动,像个赌气的孩子,只听赫连玥低低盈笑,是在笑她的傻,又或是她的话谁人都知,说出来简直太可笑?

    “只怕陛下自己都还不知道那心尖儿上的人是谁吧……”

    没想赫连玥开了口却说了越圣雪全然没有设想到的话,她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双眸眺望云端——

    还记得三年前黎妃突然暴毙的那夜,夜空雷鸣闪现,倾盆大雨而下,帝天蛮淋湿了一身来到她这儿。

    她从未见过他那般黯然消沉的摸样,他一身的酒气,初初她以为他是因黎妃的死而伤心过度。

    可当小衣无意端着一叠糖糕来到他们的跟前,他竟怒然拍落,大喝:“赫连玥,我不知道原来你也是那种女人,你也想用一叠糖糕操控本王?!”

    那时她知道阡婉柔时常给他做糖糕,他为之动怒应是在警告她休想以为这样就能替代阡婉柔的地位吧。

    可后来听小衣打听来的传言知道帝天蛮儿时曾因一包糖糕所救,她才恍然大悟:兴许那个真正救了他的女子才是他心里最难忘的那一个,只是阡婉柔却抢了先机取代了那个位置……

    ※

    帝天蛮会不知道自己心尖儿上的人?!

    越圣雪低低嗤鼻一笑,她无法理解赫连玥的话,眼前回闪的只有帝天蛮丢下她随阡婉柔而去的背影。

    他那么在乎她,爱她,她又怎会不是她心尖儿上的人……

    “雪妃娘娘!!雪妃娘娘!!”

    苑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忽近忽远的叫喊,越圣雪回眸望去只见几个面熟的奴婢跑进了玥静苑,“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皱着眉头喊道,几个奴婢闻声看来,一见果真是越圣雪,一个两个哭喊起来——

    “雪妃娘娘,你没事吧?你没伤着吧,求求你跟我们回养心殿吧,陛下说若是你少了根头发,就要奴婢们的脑袋填数!”

    瞧那一班奴婢们跪倒在越圣雪身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又是哭又是喊,赫连玥和小衣面面相觑为之一怔。

    小衣踮起脚轻轻附耳对赫连玥低估起来:“雪妃娘娘果然得*,这个宫里除了阡婉柔还从没见过陛下为了任何妃子如此动怒,啊……不对不对,就算是那个阡婉柔,也没见陛下那么紧张的。”

    小衣幸灾乐祸的咯咯笑,赫连玥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警告:“你也想像她们一样掉脑袋?”

    小衣吐吐舌头,她知道赫连玥是不想让旁人听到她对阡婉柔那么不恭的话,所以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别哭了,都起来吧!回去告知陛下我在玥妃娘娘这儿,我没事。”

    没想越圣雪没有顺从的意思,倔强得往后退开一步。

    既然去了阡婉柔那儿,还来关心她身处何处做什么?那养心殿难道是他的囚牢,可她却不要做他的囚犯!

    “雪妃娘娘,求你不要这样!跟我们回去吧,求你了!!”

    奴婢们吓得浑身打颤,一个个跪着爬过来拉住越圣雪的裤腿儿,嘶喊连天吵得人不得安静。

    “你们吵够了没有?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班大胆奴才见到玥妃娘娘都不知道行礼,是不是现在就想掉脑袋!!”

    小衣插腰大呼了起来,奴婢们这才看到赫连玥就站在越圣雪的身后,再傻的人也知道赫连玥亦是陛下的*妃可得罪不起。

    她们惊出一身冷汗,转向赫连玥拼命的磕着头,“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给玥妃娘娘请安,望玥妃娘娘饶命——高抬贵手!!”

    ※

    “雪妃娘娘既是不愿返宫,你们就先行退下吧。”

    赫连玥放下话,一班奴婢为难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瞧越圣雪已背过身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雪儿!”

    帝天蛮不知几时已站到了她们的身后,一股威慑的压迫逼来,越圣雪浑身一僵,连带每一寸肌肤都僵化了起来,只觉一只大手忽地搭在了腰间,“别碰——”

    越圣雪条件反射地双手一推,“我”字才来不及说就被帝天蛮打横抱起,她粉拳一握捶着他的肩头,“放下……我……”

    声音没出息得在对上帝天蛮满是担忧的脸孔时突然没了下文,干嘛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好像欺负人的人是她一样?!

    帝天蛮转过身迈开脚步,不容拒绝也不给越圣雪拒绝的机会,把所有人都当做没有生命的景物似的,就这么抱着她在众目睽睽的惊诧眼神中从玥静苑走了出去。

    越圣雪将脸埋在帝天蛮的胸膛里,这样紧贴他的怀里虽不是第一次,却是这么让她如此眷恋——

    “既然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

    越圣雪嘤嘤的声音从怀间冒了出来,帝天蛮抱着她的双臂一紧,她在介意,他估算到她一定在生气……

    走入养心殿,帝天蛮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发出窟洞窟洞的声响。

    为什么不回答,因为回答不了?

    越圣雪失落得等不到帝天蛮开口,直到回到寝屋才后知后觉殿中似乎一个人都不在,难道都是出去找她了?

    “还不放下我?”

    寝屋门才一合,越圣雪就挣扎了起来,帝天蛮将她放了下来,却在她刚要迈步的时候将她抵在门上——

    整张俊脸俯下,过分相贴的距离比被他抱着更让人心跳斐然,越圣雪面微红偏过头,“我不过就是离开养心殿一会儿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都去找我吗?!”

    “有!”

    为什么回答得那么理所当然,总是就这么让人产生错觉,好像他很在乎她似的!

    越圣雪气鼓鼓地扭过头,薄唇就这么划过帝天蛮的唇面,酥麻的触感逼得双手猛地往外一推,帝天蛮一个不备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她一刹通红的脸竟轻笑了起来。

    ※

    “有什么好笑的?!”

    听到他的笑声,越圣雪憋着一股闷气从他的身边走过,大手伸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入怀,“我只是想你平安无事。”

    扑通扑通!

    贴着他的心口,越圣雪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一手紧攥住他的衣襟,“我要回……天竺殿。”

    “不准!”

    “你凭何不准?!”

    越圣雪愤然地对着帝天蛮垂下的双眸,那忧心的眼神仍旧没有改变,可她却不想就此迷失其中,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准你离开我一步!”

    帝天蛮一手握住越圣雪的手腕紧贴他的胸膛——知不知道他找遍整座蛮宫,终于在玥静苑找到她时,他的心顿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不在他的身边会令他畏惧,原来他已经离不开她,不是仅仅因为她怀着他的孩子,而他还在乎的人是她……

    又是这一声教人不觉软化的“妻子”,越圣雪红了眼,他到底还要愚弄她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阡婉柔才是!说什么不准离开你一步,刚才是谁丢下我不管不顾的?!”

    “不会再有下一次!”

    帝天蛮偏执起来就是个不讲理的孩子,就这么一句就想抚平她的伤痛?

    “无赖!”越圣雪气得用另一手捶着他的心口,不想又一把被他握住按在心口,“要怎么打我都好,但是不可以伤着孩子。”

    孩子……

    娇小的身子猛地一顿,越圣雪额头抵着帝天蛮的胸膛,他在乎就只有孩子……

    “你真的在乎他……无论旁人说什么,你都会要他……?”

    凄楚的一笑,就算他只是在乎孩子也好。

    知不知道,从他跟随阡婉柔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惶惶不安,她不是傻子,不会傻傻的以为只要不说阡婉柔就不知道她有了身孕,所以她好怕阡婉柔定会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事。

    “为什么不回答?是因为阡婉柔不答应吗?”

    越圣雪的问让帝天蛮心口品尝着刀绞的滋味——难道她知道了婉柔也怀有身孕,以此逼他让她落胎的事儿?

    不会的,一定是她聪颖过人猜想的。

    双臂倏地紧紧揽着越圣雪,“听着……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们的孩子……无论是孩子还是你,我都不会让你们有事……”

    帝天蛮郑重地承诺道,心里似是一边被冰刺一边火烧——

    婉柔,原谅我一次……

    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可代价也绝不会是雪儿和孩子的命……

    ※

    “如果你骗我,我会恨你的——帝天蛮……”

    还是抵不过他的甜言蜜语吗?

    越圣雪说着双手环住帝天蛮的腰紧紧抱住,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教帝天蛮更放不开她了!

    忽地扣起她的下颚擒住她的唇,“唔唔……你做什么?!”

    只是轻轻一吻就绯红浮面,越圣雪推着帝天蛮的脸,“少得寸进尺!”娇嗔地喊着,表情却是羞赧得让人产生遐想,“真的不要吗?”

    帝天蛮拉开越圣雪的手,朝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吹了口热气,“你——”头一扭,唇又擦过了他的唇,要说她不是在诱/惑他,还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趁着越圣雪一愣,帝天蛮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龙榻的方向放下,时间就像倒退到了阡婉柔突然杀来之前,他是想要继续……

    看着帝天蛮俯下身来,越圣雪抵着他的双肩,“不可以!孩子……孩子……还小……不可以……”她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清,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

    帝天蛮却拉开她的手,附在她的耳边,“那要几时才可以?五个月?六个月?只要你说,我就会等……”

    *裸的诱/惑……

    “……”

    什么她说了他就会等……当是集市里的讨价还价?

    越圣雪气红了一张小脸,看着帝天蛮在她的身边躺下,一手伸来给她当头枕,勾住她窝向他的怀里,只觉他的另一手在她的背后来回摩挲——

    “都说不可以了!”

    危险在迫近,越圣雪警觉地攥住帝天蛮的衣襟,只瞧他鬼魅的勾起嘴角,“为什么不可以?做到最后会伤到孩子,那只要不做到最后是不是就可以?”

    “?”

    倒抽口凉气,越圣雪傻了眼,错过了反驳的时机——

    还说什么她说了他就会等,根本就是头欲求不满的猪!

    她捂着帝天蛮的嘴,“不许说傻话,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真是恨不得这张讨人嫌的嘴不要再出声了,但是掌心传来一股湿凉的感觉,他竟然添了她!!

    “今夜我就要你……”

    “哼!那么想要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妃子,你应该很喜欢玥儿姐姐吧?还为她建造了一座……”

    越圣雪猛地想起小衣说过的那席话,“你吃醋?”帝天蛮冷不丁地打断,“才没有!”想都不想的回答,脸却不争气得滚烫着。

    对视的视线秋波袅袅,越圣雪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地就和那些父王后宫里和母妃争风吃醋的妃子似的?

    “对不起……不该说那样的任性的话。”

    越圣雪垂低下头惭愧道,帝天蛮却听不到她如此卑微的口吻,他扣起她的下巴,他喜欢她吃醋的样子——

    “什么任性的话都可以说,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再为你建造一座更美的宫殿,只是你不可以把我推给其他的女人,我想要的话,就只要你‘给’我……”

    大手向下探去,“唔唔……疯子……”身子猛地一个激灵,才放下警惕就给他有机可趁的机会,越圣雪紧抓着帝天蛮的衣襟,双腿紧拢。

    “我就是……因为只有你让我想做‘疯’的事……”

    鬼魅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帝天蛮一个翻身将越圣雪压在身下,所有的抵抗成了徒然,“唔唔……轻一点,小心孩子……”

    一吻封缄她的唇,*纱内传出连绵不断的旖旎娇吟,直到夜幕降临都未消去……

    ※

    三日后,凤寰宫内寂静无声,阡婉柔守了一日又一日,结果却怎么也等不来帝天蛮的消息。

    她一手攥住小腹上——陛下,你真的是想要婉柔以死相逼,你才肯放弃那个越圣雪?

    听到脚步声,阡婉柔回过神来,“纱玛婆婆是陛下来了吗?”她满目期待的迎了过来,纱玛婆婆却是摇摇头。

    失落席卷而来,不消片刻又变为了仇恨,“这下该怎么好?你还说陛下只是一时情迷,现在既是我有了身孕,他都对我不管不顾!”

    阡婉柔满腹怨言,她真是悔不当初就派人暗中了解了越圣雪。

    纱玛婆婆为难地皱着眉,要说她的确是低估了越圣雪,她真的没有想到陛下会庇护她到此等地步,既是她有心和阡婉柔撒谎有了身孕也没能动摇他的心。

    “娘娘,其实陛下并没有对娘娘不管不顾,宫外等着好几位太医,是陛下下令让他们而来为娘娘把脉开药的。”

    “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根本就没有怀上身孕,要是被那些太医把脉那还不漏了馅儿?

    “纱玛婆婆,看你捅的这个娄子,要怎么弥补才好?!”

    “娘娘无需紧张,老奴刚才已经将他们打发了,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让任何人靠近是理所当然的事,陛下不会起疑,反而娘娘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只会让陛下心生愧疚。”

    阡婉柔听着忽地冷哼,“陛下还会为我心生愧疚吗?他宁愿要个汉人的种都不在乎我的!”

    “可既然陛下宣来那么多太医就证明陛下还是在乎娘娘的,只是我们的确小瞧了越圣雪,陛下现在确是对她爱护有加。”

    砰地一声,阡婉柔一掌打在桌上,虽然早就有所觉悟,但是连纱玛婆婆都那么说了,她的心狠狠抽痛——

    不可以,她不能放任那个女人平安无恙的生下孩子!

    阡婉柔想着就兴冲冲地往外跑,纱玛婆婆一下拉住她,“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要了越圣雪的命!”

    “娘娘,你冷静点,要除却那个践人有很多方法,断不可以再当面与她发生冲突!”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阡婉柔灵光一闪,纱玛婆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香袋,“这是什么?”

    打开香袋,纱玛婆婆将香袋里的东西倒在掌心,“这是茴香,有提神醒脑作用,但是孕妇闻多了就会自然而然的滑胎不保!”

    ※

    “当真?”

    阡婉柔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一把抓过纱玛婆婆掌心的茴香,一下子就压下了直冲心头的怒火。

    “当然!现在陛下疼惜越圣雪已是既定的事实,娘娘再冒然与她为敌,只会让陛下以为娘娘是心狠手辣的女子,反倒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佯装亲近,既是哪日越圣雪落了胎,陛下也不会怀疑到娘娘的头上。”

    “可你要怎么做才能让越圣雪时常闻到这茴香?”

    倏然,阡婉柔眉一皱,既是她做得到佯装和越圣雪亲近,只怕越圣雪也会对她戒备重重,不会和她靠近,而且她现在同陛下一同住在养心殿,她若是时常去,一旦越圣雪出了事,她也难逃怀疑的可能。

    “娘娘无需操心,老奴已经想好了绝好的对象——那个人就是‘赫连玥”!

    “赫连玥?”

    曾几何时阡婉柔都忘记了那个女人的存在,既是这些年每当她怀有身孕不便时,陛下都会去她那儿,但她知道她确是毫无争*之意,所以对她向来都没什么戒备。

    可她向来生性冷漠不好闲事,越圣雪更是从不和别的妃子接触,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呀!

    纱玛婆婆光是看阡婉柔一眼就知道她在疑虑着什么,“娘娘,你有所不知,那越圣雪近日可和那赫连玥走得近呢!每日午后都会去她的玥静苑品茶赏花。”

    “既是这样,你有什么方法让赫连玥乖乖配合我们?”

    “娘娘,你怎么犯傻了?我们怎能让赫连玥知道我们在利用她?既然越圣雪时常去那儿,我们就在赫连玥的衣上悄悄熏上茴香,让她帮着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越圣雪腹中胎儿,不就成了?!”

    “呵呵……婆婆,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阡婉柔阴险的诡笑起来,纱玛婆婆附和着,“为了娘娘,老奴什么法子都想得到!要是越圣雪没了孩子,陛下真查到什么,还能借刀杀人,一并除却那个赫连玥!”

    阴狠歹毒地说道,纱玛婆婆眼中满是隐藏久日的杀机——

    要说四年前,她替阡婉柔给赫连玥下毒时,被赫连玥抓了个正着,还留下了罪证,虽然赫连玥以此要挟,说只要皇后娘娘不犯她,她便也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可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怕有朝一日被揭穿,等了多年,终是等到了这个好机会!

    ※

    养心殿,晨曦的光懒洋洋地播撒进来。

    龙榻上,帝天蛮搂着怀中的佳人,听着她轻轻的嘤咛,以指背轻轻摩挲过她的面颊。

    “陛下……”

    门外传来阡子默的一声低唤,帝天蛮拉开越圣雪搭在他腰间的手悄悄起身,“嗯嗯……天蛮?”

    感觉到动静,越圣雪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帝天蛮坐在榻边停下穿衣的动作,扭过身去噙着一脸温柔的浅笑将想要坐起身的她按躺了下去。

    “还早,再睡一会儿……”

    单手抚着她娇嫩的面颊,越圣雪覆住他的手,“天蛮,你要……去哪儿?”眼中含着隐隐的期待,这几日她一直在游说他放过慕容傲雪,只怕那么早起身是要去——天牢?

    “我很快就回来,乖……再睡一会儿……”

    帝天蛮始终温柔的笑,却没有回答越圣雪的问题,他收回手正要起身,越圣雪从后环抱住了他,“是不是去天牢?带我一起去……”

    她哀求着,一是为了慕容傲雪,二是为了晋楚仁,她知道他一定被关在了那儿,她想见他,她要知道他还活着。

    帝天蛮拉开她的手,扭过身握住她的双臂,她总是这么冰雪聪明,既是他不说,她也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雪儿,我答应你不会伤害慕容傲雪就是了,快躺下休息!”

    “可……”

    越圣雪怎么甘心就此放弃,但是帝天蛮紧扣着她的下巴,威慑的眼神制约着她不能反驳。

    “没有‘可’——天牢潮湿阴冷,关押的都是重犯,你身为王妃,又有了身孕不适合去那儿。”

    如果他想什么,她能猜到,那在她想什么,他同样也会猜到。

    帝天蛮凝着越圣雪的眼,那样殷切的眼神绝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慕容傲雪,他不会忘记那天牢里还关押着一个曾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晋楚仁!

    ※

    玥静苑中,越圣雪与赫连玥并肩走在幽静的庭院中,从帝天蛮离开后,她就再也难以入眠,所以一大清早就跑来找赫连玥。

    “玥儿姐姐,你若是累就先回屋休息吧,我独自走走就好。”

    “你当真想一个人?”

    赫连玥问,越圣雪一顿,只听她悄然一声喟叹:“我的心思是不是很容易就能被人瞧出来?”

    赫连玥但笑不语,所以越圣雪有了答案。

    其实她求了好多天让帝天蛮带她去天牢,他都没有答应,她应该就猜到只怕是帝天蛮已经察觉到她另有目的——

    帝天蛮向来都憎恨楚仁殿下,这一次她为保腹中胎儿,将那次中秋夜出逃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楚仁殿下头上,他定是更加憎恶他,绝不会绕过他了。

    该怎么办?

    她回来明明是为了救楚仁殿下,却因为自己的愚蠢,一步一个错,她真的不求还能和楚仁殿下白头到老,仅仅只是希望他能平安一世。

    “你不配爱他,更不配得到他的爱,连累他现在被折磨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慕容傲雪咒骂自己的那一句又再劈在耳边——也许她说的对,自己真是个害人精,害了楚仁殿下一次又一次!

    她求着硬是要去天牢定让帝天蛮误以为她仍对楚仁殿下情丝难断,反而更陷楚仁殿下于不义之中。

    只怕今日他去天牢就是为了就此了结楚仁殿下的性命……

    “玥儿姐姐,身为帝王的女人,是不是心里就不能有别的男人?”

    越圣雪忽然乌眸弥漫哀伤,脚步停在赫连玥的身前,紧紧地凝着她的眼眸,谁想向来淡然的赫连玥竟是露出堂皇的惊色。

    “为何突然问这个?”

    赫连玥慌张地撇开彼此相汇的眼神,右手下意识地握住左手腕,越圣雪能瞧见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编织精致的绳链子……

    难道……

    “陛下是不是杀了玥儿姐姐的心上人?!”

    既是知道自己这么问很无礼,可越圣雪还是问出了口。

    她一把抓住赫连玥的左手腕,眼神急切地睨着她,哀求道:“回答我,玥儿姐姐,求你答我,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若是帝天蛮不曾放过玥儿姐姐的心上人,那楚仁殿下一定难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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