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卒了个小阿

    縻舍的旱厕附近,一具沾了亵物的女尸直挺挺躺着。

    “给舍医瞧过了?”

    “瞧了两遍。”

    “死法?”

    “掐死的!”

    “没别的了?”

    “被强过!”

    縻舍长看向紫涨着面皮,嘴唇咬出了血的温都,心底不落忍,好生地问:“你阿姐不是同你在一处领了赏?”

    温都黯然地答应着,失神地看着阿姐的尸首,哭不出来。

    茉沃儿这会子闯了进来,一起的还有召树屯。

    她见温都压着气性,也不介意那股子腌臜气息,心疼地婆娑道:“我知你伤心,可你再不言语,你阿姐就白白让人给害了,连个抱屈的人都没有!”

    温都抽动了嘴角,干着嗓子,挣扎道:“纶堡叔给我跟阿姐切了一大包行炙,还给我们告了假,准我们回家......”

    见她咳个不住,纶堡即刻倒了碗水与她润嗓,自责道:“都怨我,没差个庖徒送送她们。”

    温都继续说道:“我们从这出去,没走几步,我突然起了意思,叫她原地等着,自行去小解。等我出来,就不见她人了!”

    召树屯思付:“这么看来,是縻舍的人做的!”

    縻舍长质问:“最先发现馨坊的是谁?”

    温都说道:“清厕的晚娘!”

    言毕,舍卫就将一位粗布麻衣,约过不惑之年的老妪带了上来。

    召树屯眯着眼睛打量她:“你就是晚娘?”

    她拱肩缩背地回话:“回客曹长的话,老妇正是!”

    他玩味道:“我记得,旱厕清理的时辰是在鸡鸣时分,你白日清理作甚?”

    晚娘分说道:“因着晚间,家中有人来提亲。老妇想着提前把活做完,就可以交班了,哪里知道会碰上这事。唉!”

    他没去看她:“说下去!”

    晚娘如是道:“那会子厕门上翻的是绿牌,我想着没人,正好!可前脚踏进去,就见厕床边上伴瘫着才卒了的小阿。她眼睛瞪得老大,像跟人有仇一般,双手垂浸在粪水里。我都没敢上前,直接喊人来查验了。”

    恭长雪继续问道:“照你说,至始至终,从没碰过厕床,没去碰卒了的小阿的尸身?”

    晚娘忙道:“那可不,老妇哪来的肝胆,往死人身上凑!”

    他忙一声恫吓:“还不把这个满口胡言的老妪捆起来!”

    晚娘着了慌,忙向召树屯哭喊:“客曹长公断,縻舍长这是对老妇起疑啊!”

    召树屯并不理睬。

    恭长雪让几个舍卫摁住她,亲自抡起她的袖子,内里沾了亵物,还连带着星星点点的血污。”

    召树屯怒斥:“好个刁妇,你自己瞧瞧,还敢不敢犟嘴了?”

    恭长雪继续道:“赏你一顿洑水棍,看你招还是不招!”

    晚娘饶是不肯松口:“客曹长,縻舍长,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担这莫须有的罪过!”

    恭长雪接过茉沃儿递给的帕子,边擦手边说道:“本舍长记得,你家老头子是吐蕃人!”

    晚娘呼吸局促,嘴上虽掩密,可着实心虚了。

    门口围观的某人才要抽身,便被舍卫给押到跟前。

    舍卫撸了他的靴履,抬起他的胳膊,抓着一角的衣袖,向縻舍长禀告:“舍长,库巴的亵污和血渍,与晚娘一般。”

    恭长雪认真道:“叫舍医一并查看!”

    舍医刮下靴履边沾带的泥壤,拿白绵布包起来,双手呈上:“縻舍长,老夫托大,敢肯定厕床周边的泥污与之相符!”

    库巴吵嚷:“少满嘴胡吣!泥污不都长得一个样子,你凭什么断言!”

    舍医冷笑:“因縻舍款待的都是各国使团,不好委屈诸位,吃穿用度必要样样齐全!就拿旱厕来说,虽挖出厕床,方便舒解,连带'倾脚头'(掏粪工)日日清理,也消不去那股子气味。故而在里头植种若干香茅草,主清新洁净,伴舒心醒脑。为的是呆久了,疑惑酒被风吹,防着眼黑晕眩。您的泥上可都是这个气味,且从浓烈上比对,与馨坊卒了的时辰相符。不信,可另寻巫医帮着一起辨认,管保无疑!”

    召树屯喊道:“幻真!”

    言毕,果真一个风一样的暗卫窜了出来。

    召树屯对他耳语片刻,他立马闪人,正当众人疑惑之际,一股子浓烈的酒气袭来。阗眉士被拎着领子拖到跟前。

    舍医当着众人,是体面也不顾了,直截扒褪他的袴衣,细细查证。

    茉沃儿看得满脸飞红,架着温都的臂膀转过身去。

    因着召树屯不曾下令回避,围观的各国使团络绎不绝,差点儿水泄不通。看着阗眉士的种种可疑迹象,他(她)们不由窃窃私语。

    “这蔫了吧唧的,捅了多少下啊?”

    “都淬血了,没准犯的是朵黄花!”

    “可不是,你看身上给抓的!”

    “没准那卒了的,就是他祸害的!”

    “也对啊!既然是被挠的,指甲缝里总该沾带血沫,浸到粪水里正好可以遮掩!”

    “使臣把南诏王的妃子给睡了,使臣的部下又把縻舍的小阿给作死了,这是连外头的体面都不顾了。”

    “客曹长再不好好处置,越发让人觉得南诏国没有半点刚性了!”

    “要真有刚性,能让人把自家的军将给砍了?”

    “何止呢!听说利罗式走投无路,被吐蕃接济,好吃好喝供着呢!”

    “利罗式?”

    “就是南诏叛逃的余孽。”

    ......

    种种议论弥生,召树屯想起守瑟,难免不忿,心下称意:吐蕃使团已成众矢之的了!

    恭长雪话语犀利:“阗长官,您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经过一番折腾,阗眉士早醒酒了,懊恼愧悔,辨无可辨地说:“那时灌得狠了,去如厕时见她干杵在附近,一时来了兴致。被她狠抓了几下,酒兴上头,掐了她一阵,没想力道过了,就.....”

    晚娘也不敢再隐瞒:“客曹长,縻舍长,库巴恰好是我老头子的亲戚孩子。论起来,该管我叫声婶子。才刚说的提亲,就是他要娶老妇的女儿。遇到这事,好说歹说,求我守口如瓶,只装作不知道,我也是没办法呀!”

    库巴紧跟着回话:“婶子要清厕,只恐长官在内掣肘。小的是怕长官掉粪坑,就进去瞧瞧。见到那光景,立马同她扶他出去,商量着遮掩物证。”

    温都心肝疼,想起她如厕时,阿姐正被人欺凌折辱,口不能言的惨状,以头抢地,咆哮道:“客曹长,縻舍长,定要给阿姐一个公道啊!”

    召树屯冷声:“把阗眉士捆了,带进宫去,让吐蕃廓相给个说法,省的说我们屈了他的人!”

    复又对縻舍长和温都说:“你们也同去吧!”。

    温都感恩戴德:“谢客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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