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丫鬟十四

    “你们夫妻还真是残忍,明明最是知道我想要想听的是什么,你们却一定要如此清楚的告诉我那些实话。皇甫雪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其实不止你这么想吧,都以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生活不好,为何偏偏守着一个,明知道永远都不会对我动心,甚至不会怜悯我分好之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这样的我。”

    这一刻,公主是彻底的恨上了他们两人,也是彻底的放下了这段如此不公,十分惨烈的感情,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告诉过她,感情之事,最是难强求,不过也可以尝试,若是依旧无果,便要学会收手,如今便是最好的时候了。因为她的任性,父王退兵,给了北楚喘息的机会,这一次,她要帮大哥,拿回父王失去的东西。

    夜色渐浓,公主却没有丝毫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今后余生,想到以后她与他们的立场,五味杂陈。以往母妃总是说,没心没肺好,天真无邪也好,她希望自己,什么都学,唯一不要学算计。以前不懂,如今终于明白。只是,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便送了消息出去,裴思楠接到消息直接去了大皇子的住处,两人商量一番之后,裴思楠离开,中午时分,皇甫雪忙完铺子的事情,带着喜鹊往回走,经过前街时,见不远处围着不少人,喜鹊好奇,皇甫雪就跟着过去。

    “这姑娘真是可怜,好好的竟然要卖了自己。为了父母,倒是一个不错的女子。”

    “好姑娘是好姑娘,可惜……可惜了,被王家那个混混瞧上,若是真的买过去,怕是活不了多久。”

    “王家?你们说的不会是有亲戚在皇宫当差的王家吧。如此这个姑娘确实可惜了。不过,王家看上的人,除非有比她来头更大的,不然,这姑娘怕是……”众人一脸可惜,皇甫雪上前,只见女子虽然满身补丁,但是衣服十分干净,长相不是十分漂亮,却很清秀,女子跪在地上,旁边还摆着一个席子,上面之人应该是女子的亲人,这应该是皇甫雪之前瞧见的卖身葬父。

    听刚才那些人的议论,女子是个孝子,可惜碰到了一个恶霸,想要买她回去做侍妾,女子不应,险些被男子强行拖走,虽然没有得逞,据说是回去叫人了,怕是等一下结果还是一样的,皇甫雪并不是随便发善心之人,看了一会转身要走,喜鹊紧随其后,女子突然扯住她的衣衫,低声求道,“小姐可否买了奴婢。”

    皇甫雪扭头,有些抱歉的摇摇头,“不是已经有人要买你了吗?”

    “奴婢已经拒绝了,奴婢家里虽然穷,却是好人家的姑娘,奴婢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奴婢知道,如今已经别无所选,但是奴婢还是想再次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逃出命定的运数,小姐,求求你了,进了王家,我必定没有活路,若是小姐愿意救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用性命报答小姐。”

    “我并不需要你的性命。”皇甫雪没有直接拒绝,却也没有答应,“王家是什么人家,在场的人都避之不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能帮你。”

    “奴婢来京城虽然不久,但是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小姐是皇甫家二小姐,夫君也在衙门做事,只要小姐愿意帮忙,即便王家知道了,也定然不会与小姐为难,所以……”女子说完生怕皇甫雪会恼怒,连忙低下头。皇甫雪却没有气恼,若是一开始她对此女子还有些同情与担心的话,如今,她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小姐,求求你了,帮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我……”皇甫雪与喜鹊嘀咕两句,随后喜鹊拿着一锭银子递给女子,“这是我家小姐赏给你的,拿着这些银子赶紧葬了你的家人,之后就回家吧。”

    皇甫雪愿意帮她,至于买回家还是算了,皇甫家不差丫鬟,再者,此女子十分有想法,也聪慧,就这么做丫鬟可惜了。皇甫雪再次准备离开,女子又一次将她们拦下,喜鹊担心她冲撞到皇甫雪的肚子,连忙将他拦下,“你想做什么,我家小姐已经给了你银子,何须纠缠不清。”

    “小姐,求求你了救救奴婢吧,若是没有王家来之前,奴婢定然不会在纠缠,但是小姐清楚王家为人如何,今日我被王家缠上,只要活着一日,王家就有本事将奴婢找到最后依旧逃不掉死的命运,小姐仁善,求求小姐好人做到底,帮帮奴婢。”

    “小姐……”喜鹊觉得此女子确实可怜,若是换了他,或许也会这般的,皇甫雪思量之后,点头应下,“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们一块回去吧。”她连钱都出了,自然不会不管他的性命,既然她无处可去,也没办法对付王家,那便带她回去,左右皇甫家多一个人也不会养不起。

    房间内,皇甫雪喝了一口茶,见女子一直跪着不动,放下茶杯,“你先起来,有什么话站着说便是。”女子依旧不动,“奴婢跪着便好,小姐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起来吧,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只要你好好做事,不会亏待你的,若是有一日你想离开了,直接告诉我,我会让你离开。”如今是因为王家的关系,皇甫雪愿意出手帮她一把,只是,她不想将一个人的一生困在小小的后院,若是她愿意,她随时可以让他离开。

    女子以为皇甫雪不要他了,焦急的说道,“多谢小姐的好意,只是奴婢出身低贱,如今父母双亡,世上再无奴婢惦记之人,奴婢今日被小姐救下,已经发誓,此生只追随小姐一人,小姐说什么,奴婢便做什么。绝无二心。”

    “我这么说不是让你来给我表忠心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发自内心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女子再次行礼,“过去种种都是过去之事,奴婢想重新开始,请小姐赐名。”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你。今日应该是十四,马上又是月圆之夜,不如你就叫十四吧。”皇甫雪不擅长起名,瞧着十四不错,便起了这个名字,见她不想提过去,皇甫雪便让他下去了。喜鹊端着午膳进来,伺候皇甫雪用膳,几次欲言又止,皇甫雪笑着开口,“你可是不喜十四?”

    “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奴婢也说不清楚,总觉得她与奴婢不一样,与我们皇甫府的丫鬟都不一样。奴婢担心小姐,所以……”皇甫雪摆摆手,“她性子倔,若不是这次之事,怕是今日也不会随我们回来,且随他去吧,若是那一日她想离开了,直接让他离开便是。”

    “小姐就是仁善,对谁都好。”喜鹊嘀咕,不过她也喜欢这般的小姐,主子仁善是下人的福气,府里不知道多少下人羡慕他呢。皇甫雪笑笑,想到什么,“客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要盯紧比较好。”

    昨日公主十分异常,她担心她之后会有什么计划,喜鹊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直派人盯着客房那边。也放了几个我们自己人进去。保证不会出事的。”

    “若是可以,将那边的人都换成我们自己人吧。”别人她不放心,加上公主身边本来就有神秘人暗中帮助,她必须多留几个心眼,喜鹊应下。接下来几日,公主都没有任何异常,每日都乖乖呆在府里,有时候还会跑来皇甫雪这边找她聊聊天,虽然每一次都不欢而散,但是公主依旧乐此不彼。

    这一日,公主再次来到西院,皇甫雪带她来凉亭闲坐,十四站在一旁伺候,十四来府上有几日了,不仅聪慧,学什么都快,还十分贴心,知道皇甫雪怀孕,走两步就累,她便时刻注意着,只要皇甫雪有一点不适她便连忙帮着按摩,据说他是特意找老人去学的。皇甫雪知道之后大为感动。

    如今,除了贴身丫鬟喜鹊,皇甫雪出门也会将十四带在身边,喜鹊对他这种谄媚的行为十分不喜,平日里没少在皇甫雪面前说他的坏话,不过,皇甫雪大部分都没有听进去。

    这会,皇甫雪又不舒服了,十四连忙上前伺候,公主瞧着有些羡慕,“姐姐真是好福气,连身边的丫鬟都这么贴心,可惜,本公主就没有姐姐这般好运气,身边的人虽然不少,却都是一些不开窍的,有时候气的本公主都想将他们赶出去。”

    “公主说笑了,公主身边的都是老人了,伺候了这么多年,那里会不晓得公主的心思,十四是我才买回来的丫头,聪慧,细心,确实得我心意……”

    “本公主也挺喜欢她的,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割爱。”公主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姐姐如今有孕在身,身边有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也方便一些,本公主虽然羡慕却也不好夺人所爱。姐姐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姐姐忘了便是。”

    皇甫雪一直想在公主身边安插自己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契机,如今便是最好的契机,只是……此事她还要询问十四的意见。并没有立刻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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