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晋三金与奉天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请来的师爷不相信晋力的供词,袒护郭芷袭,反咬晋力污蔑郭芷袭,届时,咱们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嬛春频频点头,“这件事情,也是我这两日来,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元奇一凑上前来,饶有兴致地问道:“有答案了吗?”
周嬛春眉定神闲,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胸有成竹地说道:“引蛇出洞,请君入瓮,不动用奉天府的力量,让郭芷袭在将军的面前,自己说出自己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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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芷袭气的全身发抖,伸手指着周嬛春等人,嘴唇颤抖地说道:“周嬛春,你——”
“你们一个个都在算计我!”
“倘若你无心杀我,想必也不会中计。”周嬛春厉言回击。
此时此刻,郭芷袭已想通各中关窍。
失去纪天罡,她一人在此处也是插翅难飞。
她能做的,只有死不认账!
周伶墨攥紧了拳头,努力收敛着收敛不住的悲愤,直直地盯着郭芷袭!
周穆显一脸沉痛,偏首抚胸,心中感慨无限,却说不出一句话。
郭芷袭的双眼冷冷地扫过二人,定了定心,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你们要问什么,我都不会说!”
“我……是宛楼国的公主,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哦?”
周嬛春阖眼发问,身形瞬移,奇行诡步,直从郭芷席身旁穿过,带走纪天罡!
郭芷袭只感一阵清风扫过,纪天罡便已被周嬛春掳走!
可恶!
周嬛春扶着纪天罡的身体,伸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冷颜冷言,“倘若你不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那……此人就要下黄泉!”
说完,周嬛春微微用力,紧掐纪天罡的脖子,时不时发出骨骼拉伸的声音。
郭芷袭心中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表面上却不得不佯装冷静,开口指责道:“你竟然拿人来要挟我?卑鄙!“
“他曾趁我闭关之时前来杀我!”
说着,周嬛春定定地盯着郭芷袭,朱唇微启道:“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说……不是吗?”
郭芷袭紧攥着藏于袖纱下的双手,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不过是我花钱请来的杀手,就算是死了,与我何干!”
实际上,郭芷袭急于解释她与纪天罡的关系,也是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与纪天罡是什么关系!
周嬛春显然不相信郭芷袭的说辞,又急于戳穿她。
“但,你的目光可是一刻都没有从这名杀手身上移开呀!”
随后,周嬛春向毫无意识的纪天罡说起话来,很明显,是为了影响现场之上的有意识之人的决定!
“可怜的杀手先生,你到了地下,千万不能埋怨我呀!”
说完,周嬛春便要一举掐死纪天罡!
“且慢——”
“放了他,我将如实招认。”
郭芷袭终于为了纪天罡的性命安危而妥协。
周嬛春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想杀我,我可以一笑置之。”
“但你对其它人做出的伤害,我不能置之不理!”
未等郭芷袭说话,周嬛春继续说道。
“晋力已经与我们说过……他先前所说,婉霜向她购买两粒‘玄玄生死劫’的药丸的这件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那么,婉霜房间里的那一粒毒药,是你派人放入她房间的,是吗?”
郭芷袭昂首挺胸,供认不讳。
“没错。”
“你嫁祸秦姨娘杀了许夫人?“
“没错。”
“你拥有的‘玄玄生死劫’的药丸……是从哪里来的?”
“是宛楼进贡的贡品。”
郭芷袭面无表情的回道。
周嬛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宛楼国进贡的贡品向来不需要将军府守卫的检查……”
“所以,才能悄无声息地将毒药送入‘毓梨轩’!”
除了晋力以外,在场众人皆为郭芷袭所吐露的实情感到痛心,为她所做的一桩又一桩的恶事痛心,为无辜枉死的人痛心.
没想到,郭芷袭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将军府是如此藏污纳垢的一个地方.
实在是使人痛心.
周嬛春按下心中的悲痛,冷冷地盯着郭芷袭,红着眼眶问道:“那你……是如何用‘玄玄生死劫’毒杀了许眉君?”
就在众人认为尘埃落定之时,郭芷袭又说出了一句最令众人疑惑不解的话!
“我……没有杀许眉君!”
“许眉君是自杀的!”
.
十一日前,许眉君死亡前夜。
良宵夜半,云淡风清,但……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
躺在贵妃椅上的郭芷袭,无时无刻的感到——天气闷热,蝉鸣恼人,心烦意乱!
她将刚刚吞下的酸枣呕出,胡乱地摆摆手,挥开了簇拥在她身旁的侍女,边挥边说道:“你们快别扇了!”
“我……都要被你们挤得不能呼吸了!”
众侍女闻言,连忙低首行礼,收起扇子牵起裙摆,徐徐退至一旁。
郭芷袭抚摸着胸脯,稍微顺了顺气,面色稍宽。
不一会儿,她便转头向一旁随侍的尔莹吩咐道:“天气闷热,着实使人烦躁……今日,便在此时沐浴吧!”
“尔莹,为我准备紫雪皂。”
尔莹低垂着双眸,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结巴.
“夫人,紫雪皂……”
“恩……奴婢是说,橙叶皂比起紫雪皂更有提神醒脑,清凉解热的效果,今日沐浴……今日沐浴,夫人不如试一试橙叶皂吧!”
郭芷袭柳眉一抬,斜睨着尔莹道:“小小贱婢,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
“凭你这条烂舌头,也想要改变我的决定吗?该干嘛干嘛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被郭芷袭训斥的尔莹含着眼泪,心中不由责怪起尔燕。
自从她脱离了“毓梨轩”之后,夫人对待侍女就不再赏罚分明,而是常常因心情不好就迁怒训斥。
这次,若让郭芷袭知道那件事,恐怕她又要不得安宁了.
想到这里,尔莹不由面露难色,愣在原地。
郭芷袭柳眉倒竖,一双丹凤眼射出锐利的光芒,她见尔莹半天没反应,不由冲她吼道:“尔莹,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被郭芷袭这一吼,尔莹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尔莹款款地退了下去,不久之后,她又蹙着眉头回来。
她支支吾吾地向郭芷袭禀报道:“夫人,浴房之中……已……已无紫雪皂的储备了……”
“怎么可能?”郭芷袭不可置信道,“昨日,我不是还在使用吗?”
尔莹战战兢兢地回道:“那已经是最后一块紫雪皂……”
“没有储备也不知道提前向账房拿吗?”郭芷袭冷眼瞥着尔莹。
“奴婢也曾提前去拿过,但账房说,百年紫雪芝制皂之后,尚有很长的一段成熟期,所以,每次他们都是等雪皂成熟之时,才购入府内,以免混淆。”
“所以,在当时……账房也没有购入紫雪皂……”
“昨日,紫雪的三十一个皂块已用毕,根据时间的推算,今日账房因有紫雪皂。”
“但,听说……听说……”说道此处,尔莹又不由吞吞吐吐起来。
“听说什么?”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吞吞吐吐,有什么事情就说清楚!”郭芷袭摇着扇子对尔莹命令道。
“是,夫人。”
“账房说,‘解眉苑’的许夫人派人到账房要了全部的紫雪皂……”
“所以,咱们若要,便只能等到半个月后了……”
尔莹低头陈述,单薄的后背默默透汗,丝毫不敢抬头看,贵妃椅上郭芷袭的脸色。
“请……请夫人委屈——”
“放肆,我是宛楼国公主,岂有为山野粗鄙女子委屈自己的道理!”郭芷袭拍了拍木桌,厉色强调!
“账房之人,一个个都只知道见风使舵!”
“不把我放在眼里!呕——”
郭芷袭神色痛苦地干呕起来!
尔莹等人见状连忙冲上前,欲搀扶郭芷袭。
而郭芷袭却将众人全数挥散,咬牙切齿地说道:“尔莹,随我去‘解眉苑’——”
“讨个说法!”
尔莹面露为难之色,拿着手帕擦了擦从额头上留下的汗,摇了摇头道:“可是,如今许夫人甚得将军——”
听到尔莹此言,郭芷袭宛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她怒声打断道:“怕她做甚?本夫人……的腹中还怀有孩儿呢!”
随后,郭芷袭便在尔莹的随侍下,疾步离开“毓梨轩”,趁着深浓的夜色前往“解眉苑”。
二刻钟后,郭芷袭与尔莹已立身“解眉苑”外,院庭之内,草木融着夜色,一派静谧。
郭芷袭扫了尔莹一眼,尔莹即刻会意,上前敲门。
“嗒嗒嗒……”
尔莹敲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回应。
郭芷袭不耐烦道:“许眉君不喜侍女侍候,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她是耳聋了吗?”
“你门敲得那么大声……她……都没听见吗?”
尔莹转头小小声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我们直接进去便可!”
说着,郭芷袭便要伸手推门。
尔莹纠结着眉头,挡在门前拦住许郭芷袭,急急而道:“夫人!这样做恐怕不妥!”
郭芷袭摇着金羽扇,故意抬高音调道:“我本是来与许眉君讨说法的,不妥也妥了!”
说着,郭芷袭便推开了尔莹,打开房门,直接踏入屋内!
她左顾右盼,急欲问罪许眉君!
“许眉君,既然你敢豪夺巧取,那就别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尔莹见郭芷袭已进入屋内,摇了摇头,便低头快步跟在她的后面。
“屋中无人?难道许眉君出去办事了?”郭芷袭轻皱柳眉,自言自语道。
尔莹心中起疑,若有所思地说道:“夫人,方才我从外面望向楼阁,见楼上闪烁着灯光,也许……许夫人就在楼上。”
“那还等什么?与我一同上楼!”郭芷袭冷冷地注视着前路。
“恩。”尔莹抿嘴点头。
“嗒嗒……嗒嗒……”
郭芷袭聚精会神地思付着对许眉君的质问之辞,踏着走廊的木板。
不一会儿,她与尔莹便来到了充满灯光的那一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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