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闲傲眉一凛,侧身抬脚便是一计“旋风腿”!
蓝瘦登时飞出两米远!
之后,蓝瘦捂着他略略发红的左脸,粗眉纠结成麻花,抿着嘴,委屈地说道:“呜呜呜……头领,俺做错什么事,你要对俺下如此重手……”
“咳咳咳……”
风月闲收敛了一丝丝陶醉的神色,清清嗓子道:“蓝瘦,你此言差矣!”
随后,她痛心疾首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打就是疼惜,疼惜就是打’……”
“所以,我打你完全就是出于疼惜你的美好心意,让你免受苦难呀……”
“啊?”
听罢风月闲解释,爆炸头蓝瘦不明所以,挠了挠头。
随后,风月闲指了指她手中的神秘文稿,摇摇头道:“我手中的东西,你,看不得!”
“这是为啥呀?”蓝瘦百思不得其解。
“头领手上的究竟是……”
“是剧本!你看了之后会得‘针眼病’!”
“啊!?”
蓝瘦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嘴唇问道:“头领,什……什么是‘针眼病’!”
风月闲见蓝瘦宛如惊弓之鸟,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捉弄他。
“得了‘针眼病’……你就会感到你的眼睛又干又痒,又怕光又怕热,每时每刻都好像有一万根针在刺你的眼睛……你会感觉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重要的一点……”风月闲“满面愁容”地贴到蓝瘦耳边,语气似追似悔,“方才我虽眼疾手快,但却略输光的速度一筹……”
“那个嘛……蓝瘦,你很有可能已经看到了剧本……”
“什——么——我——不——要——”
蓝瘦的双脚忍不住颤抖,他杀猪般的哭喊声,差点把“梗阁”的屋顶掀翻。
而在另一处风云暗涌之地,洞彻先机之人立于飞林苑的某处,远眺帝都真胧。
三日后。
“恩……”
自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周嬛春感到自己的头很重,朦胧中,她隐隐约约见到一名灰衫女子忙碌的背影,那名女子好像是——念念!
她一手撑地,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的意识恢复清明。
“小……小姐!”
拧布转身的念念,见到她的小姐正坐在床上,面色苍白,一脸茫然又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心中又喜又忧。
她小嘴微张,双眉紧蹙,连人带布就急急地朝周嬛春怀里扑去。
再一抬头,满脸只见,一双又红又肿的泪眼。
“啊——”
被扑得满怀的周嬛春忍不住嚎叫起来。
念念生怕自己的坏念头成真,一味紧紧地抱着周嬛春,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说话都带上了一层重重的鼻音。
“小姐,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但……”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念念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她的小姐说出的,不是她期待听到的答案。
“我没失智,也没失忆。”
被念念这么一刺激,再神识混沌的人也该清醒了。
听罢周嬛春此言,念念破涕为笑,喜阖双目,合掌还愿道:“多谢,祖师娘听取念念的祈祷……多谢,祖师娘保佑小姐……不过,念念实在无法忍受整年只能吃素斋……还望祖师娘通融……”
听着念念的絮絮叨叨,周嬛春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好似她仍在将军府里习武评器,品茶观花,好似“席露轩”的欢声笑语仍未改变.
二哥.
不知何种原因,秦倦衣并未杀她,但她最后……竟是连亲兄的尸体都无法收埋.
天伦情断,一股锥心的恨意席卷周嬛春一身.
念念似有所感,亦低低抽泣起来。
周嬛春用衣角替念念擦干泪水,察觉到一丝异样后,才回神观察起四周环境来。
她与念念如今所在之处,是一间潮湿的牢房,肮脏的地砖上铺着杂乱的稻草,三面皆为灰暗的石墙,正对着她们的,是将这间牢房与黑暗的走道隔绝的金属牢柱,在周嬛春背靠的石墙与墙顶下,有一个狭小的被栏杆围起来的通风口,此通风口就这座牢房与外界唯一互通之处,淡淡的月光洒在牢房的杂草上,使整间牢房显得格外的凄清、冷寂,使身处其中的人,感到莫名的压抑与绝望。
周嬛春坐于石床上,岁寒之时,北风呼呼,她与念念皆只穿着一层单薄的女式囚衣。
看来,她们被关起来了,她应想一想该如何脱困.
“小姐,你饿了吗?我这去给你拿晚饭……”念念一面揉眼睛,一面说道。
“我不饿,念念,先告诉我此处是何地?”
念念微微一愣,而后一拍脑袋道:“哎呀!小姐,你看我都急糊涂了……”
随后,她又强忍着眼泪,垂头道:“此地是敕府司的官奴周转处,明日……”念念欲言又止,最后,她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明日,便是将军府被贬官奴的售卖日期。”
“那我醒的……还真是时候。”周嬛春拍了拍念念的肩膀,示意她振作起来。
“将军府的大部分女眷皆在此处?”
周嬛春问。
“恩。”念念点点头,“在附近的牢房,诸女眷中……也包括周芙媚,收监那日,我有见到她……听说薛夫人在‘惋虹斋’内撞墙自绝了……”
此时此刻,听闻薛宝荆已死之讯,周嬛春心绪难平.
这样……算报了周解梦之仇了吗?
薛宝荆如此果断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追随将军吗?
蛇蝎心肠的她……会有如此单纯的心意吗?
“哎……”
人走茶凉,所有的疑问,也只能化作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
周嬛春输出一道真气按在念念眉心,念念顿感千肢百骸充满了活力,原本的饥饿之感逐渐烟消云散。
“念念,多谢你的照顾,太蓬山之战我虽伤重,但之后三日,我恢复的很好。”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咱们脱困!”
周嬛春紧攥双手,思绪飘远。
当日,她在秦旖柔的闺房内,以小葵传信元奇一至太蓬山接应,结果,到她昏迷也不见元奇一人马,
是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不知元奇一如今怎么样.
只剩下一晚的时间,要如何脱身呢?
不如——
“咻……”
周嬛春仰头望着她背后的石墙,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吹响口哨,不一会儿,一只通身雪白的凤头鹦鹉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墙顶下通风口的某两道栏杆之间飞进来。
“这是——!”
念念以手掩口,指着停在周嬛春手背上的白色小鸟,瞪大了双眼惊呼道。
周嬛春转眼紧盯念念,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念念立刻紧抿小嘴,再不发一言。
元奇一果然让小葵在敕府司附近等待.
周嬛春忍住伤创,以真气在石床范围划下武力禁制,以防有人以玄妙武学探听机密。
随后,她盘腿坐于石床上,抬手从她鸡窝般的发髻中摸出一枚粉红色的心形钥匙,插入小葵的腹部,片刻,就有一卷白色书信落在石床上。
周嬛春将书信摊开,仔细观视起来。
“嬛春徒儿,你之前所发之信我已收到,只是信至金友客栈时,我尚在丐帮开会,耽搁不少时间,而后,我的人马又为处理援助奉天府兵的晋三金手下花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我再暗中赶至太蓬山,却已无能救出受伤昏迷的你,对此,我深表遗憾……”
“再说回眼下最重要之事,即救你脱困的方法,此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待官奴开放售卖的那日,直接将你买回来!”
“白秦律法规定,其一,参与官奴买卖之人,必须是四品以上官员及其子弟或者拥有爵位之人及其子弟;其二,参与官奴买卖之人不得哄抬官奴价格,严遵定价与刑官台交易,买卖官奴的过程中,买家之间若欲纠纷与冲突,可私下解决。”
“你滞留官奴周转处期间,我会寻找合适的能在官奴开放售卖时将你买下的人选,我相信此事应不难,咱们虽然差钱,但是咱们拳头硬嘛!谁敢不从,嘿嘿嘿……”
“咳咳,跑题了,至于在牢狱之中,切勿丧志,万事小心,万分保重云云……嗯……我相信你不是一名脆弱又单蠢的人,俱按下不表……总之,我已将小葵暗置于敕府司附近,望你能早日见到信中内容……”
周嬛春合上书信,心中仍有挂虑。
明日,便是贩卖将军府官奴之日,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咯噔咯噔……”
牢外有声音!
念念一脸忧色地探出头去,定睛一看,是方才被押走的婢女,她们脚步虚浮,灰头土脸,面色惨白,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好似已受严刑.
被贬为官奴,已是加诸在她们身上,全部的惩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未等念念二人细思,便听这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乎正朝她们的所在靠近。
好的不灵,坏的灵,不一会儿,周、念而二人便见两名身着灰衫,头戴官帽,足套白底黑靴的狱卒一摇一摆地向她们走来。
“咯噔噔……”
那名骨瘦如柴狱卒熟练的打开牢门,而那名虎背熊腰的狱卒,耷拉着一张脸,沉声冷喝,“周嬛春,刑狱监苟大人要亲自审问你!老实与我等走一趟吧!”
念念脸色一沉,极力隐藏她的恐惧,立刻上前而拦,怒目而瞪来人。
周嬛春见状,连忙将书信藏好,悄悄收解禁制,便下了石床,心中暗自思索狱卒口中“审问”的目的。
片刻后,她已至念念身前,抬手拦下念念。
念念微微一愣,随后,一脸担心地望着周嬛春。
周嬛春面不改色,沉稳而对此时困境,她向前抬了抬手,道:“请二位带路。”
“恩,很好,但……”
虎背熊腰的狱卒二乙低头拿出一副银色的铁制手铐,照本宣科道:“按照规矩,犯人出牢须戴上桎梏,请你配合。”
说完,他提着手铐朝周嬛春走来。
“这,小姐……”念念看了看咄咄逼人的狱卒,又看了看她旧伤未愈的小姐,心中担忧,连忙抓着周嬛春的胳膊不放。
“无妨。”周嬛春摸了摸念念精明的小脑袋,念念知她行意坚决,唯有放手.
狱卒二乙熟练地为周嬛春戴上手铐,同时,周嬛春的一双明眸亦闪烁着难解的波光。
周嬛春踏出牢房,牢道两旁的昏暗灯光将三人的影子照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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