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老脸一红,“这……郡主,这您就为难小人了。小人这虽然生意很好,可是到底也是薄利,小本买卖,铺子,还是租不起的。”
周嬛春嘴角微扬,“这铺子嘛,你每个月盈利的一成上交,就可以了。”
店老板愣愣的看着她,“郡主这是何意,小人并没有明白。”
周嬛春轻轻一笑,“这还不明白啊?这铺子是我们周家的呀!我们周家不差那点钱,有的是钱,不在乎你给多少,一成就够了。主要是本郡主爱吃,只要是本郡主想吃了,你就给本郡主做,如何?”
店老板双眸一亮,“这……这……”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接走出来跪在地上,拱手作揖,“小人多谢郡主!”
摊位和铺子,是不一样的。铺子呢,是一个店面,里面还可以供人坐着休息,饮茶。
而摊位呢,就只是一个摊位,大家都站在外面排队买,买完以后就会离开。
这一次,周嬛春又把一个刁蛮任性的样子,演了个淋漓尽致。
只是,这次,小沐反而觉得很好笑,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原本周嬛春就是跟周伶墨商量好的,即便是有舆论的力量,也还是要时不时的上演一些戏码的。最好,这副嘴脸让整个帝都的人都熟悉,那就好了。
但周嬛春不知道的是,这不过一场例行的演戏而已,却救了这店老板的一家。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殷浩才算是彻底放心。
周嬛春上了马车后,凑到马车门前坐着,拿着一块酥饼,直接塞殷浩嘴里了。
殷浩无语,不过,他也见识过周嬛春这个德行,别人不想吃的东西,她想喂,就会直接塞进嘴里给那人吃。
他见怪不怪了,只能含糊不清地说:“谢少夫人。”
周嬛春笑嘿嘿地说:“殷浩啊,你过去是不是当过兵啊?”
她这话问的很含蓄,不过殷浩也明白这位主子的意思,毕竟跟在身边这么久了,知道她的说话和行事风格。
“回少夫人的话,属下并没有当过兵,不过杀的人不比当兵的少。属下是做暗卫的,暗卫自然是要杀人的。”殷浩面无表情的解释。
周嬛春哦了一声,“你们暗卫要杀的人很多吗?”
殷浩想了想说:“暗卫也分什么等级的,在属下没有分配给少夫人你之前,是做暗杀的暗卫。就是说,已经部署好了,知道主子会遇险,然后暗中埋伏,专门杀人的那种。”
周嬛春点点头,咬了一口酥饼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周嬛春嗯了一声,“年纪不大,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暗卫的?”
其实这些事,都是周伶墨在调查,只要他说可以用,她就会用了,从来都没问过。
“十三岁开始。”
周嬛春哦了一声,“那你从十三岁开始,就已经是正式的暗卫了吧?”
殷浩点点头,“是,暗卫是正式的名衔。在没有训练好之前,是不能成为暗卫的。”
周嬛春点点头,“至今为止,你已经有六年的经验了。这六年,参加过不少埋伏的任务?”
“是。”
周嬛春看着殷浩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也是,这杀气强的我都有点颤抖呢,六年啊……哎!”
她放下车窗帘,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小沐看着周嬛春的眼睛里有着怜悯,便问:“郡主是觉得暗卫很可怜?”
周嬛春撇撇嘴,叹口气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他擅长做这个,也总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
小沐笑了笑,“郡主若收了奴婢,奴婢会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总归也是要有人去为你做事,为什么不选奴婢?”
周嬛春看着小沐,淡淡一笑,“到家了,我都有点饿了,这酥饼只能是饭后甜点,也不顶饿。去叫人准备饭菜吧!”
而后,撩开车窗,跳下了马车。
小沐眼底闪着黯淡的光芒,她此刻,摸不清楚周嬛春是什么意思。
“回来了?”周伶墨刚好在院中的亭子里,似乎就是在等她回来呢。
周嬛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拿着周伶墨刚给她倒好的凉茶,一饮而尽。
小沐走过来的时候,看了周嬛春一眼,抿了抿唇,但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去厨房通报了。
“满头大汗的,你干什么去了?”周伶墨笑着问。
周嬛春撇撇嘴说:“还能干什么啊,去皇宫了呗!我这虽然记忆好,但不代表记性好。好在我机智,化解了。”
而后,她把皇宫里的事,给周伶墨讲了一遍,这样的话,以免皇帝问起来,说两家话就不好了。
周伶墨点点头说:“这个理由不错,那这个配方的问题,你是真的打算给了?”
周嬛春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清楚呢,如果这配方真的给了出去,那么,我们日后对他是否还有用?”
周伶墨捏捏下巴,“那就不给。”
周嬛春撇撇嘴说:“要是不给的话,朝廷会不会迁怒无月阁主?毕竟,我们的这声势,刚刚造起来。若是遭到朝廷的打压……”
周伶墨嘴角微扬,奸笑道:“就怕朝廷不打压。”
周嬛春一愣,眨眨眼睛,想了想,瞬间明白了周伶墨说的意思。
“你这个老狐狸,当真狡猾!”周嬛春白了他一眼。
周伶墨轻笑一声,“你也是个老狐狸,起码,跟得上我的思路。”
周嬛春撇撇嘴说:“现在就开始下手吗?”
周伶墨轻轻一笑,“现在下手还太早了点,不过,只要朝廷打压无月阁,那就成功了一半!”
周嬛春笑了笑,“成吧。”
而后,她想了想说:“对了,跟你说个事。”
周嬛春把小沐交底的事都跟周伶墨说了,周伶墨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明了。
“你觉得,会不会有诈?”周嬛春问。
周伶墨笑看着周嬛春,“你看着像不像是炸你?”
周嬛春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实说,自从祖珂的事以后,我就不太……”
祖珂,目前还在江南,由俞馨看押。她并没有跟着回来,毕竟,交给别人,周嬛春还是不放心,还不如交给俞馨。
周伶墨伸手抬起周嬛春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老婆,你如果遇见一个事就退缩,那你就永远不会前进。这次的事,是给你一个教训,当然,你既然记性好,那就记住祖珂当时的所有细节,日后,避免。”
周嬛春抬眸看着周伶墨,安静了许久没说话。
直到小沐走了过来,问道:“郡主,少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要在哪里用膳?”
“就这。”周伶墨笑看着小沐。
“是。”小沐领命离开。
周嬛春抬眸看着小沐离开的背影,还是在犹豫着周伶墨说的话。
“老婆,你不妨说说,这个小沐,你认为是真是假?”周伶墨笑看着她。
周嬛春想了想说:“我觉得是真的。”
她用的是‘觉得’,而不是从前那么自信的说:“肯定。”
周伶墨微微一笑,“我看着也是真的。”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句。
周嬛春抿抿唇,“老公,老实说,我不敢轻易的下决定。这个小沐,是皇帝身边的人,如果真的错了,那么,我们输不起。”
周伶墨轻轻一笑,“小沐的事,我在江南的时候,就已经调查出来了。只不过,我还没跟你说。”
没说的原因,自然是在这等着她呢。身为枕边人,他这么可能不了解周嬛春呢?
“啊?你已经了解了?”周嬛春愣愣的看着周伶墨。
“嗯,大致上的情报,跟小沐说的差不多。之所以才调查出来,就是因为不容易调查。所以,线索是真的。”
周伶墨笑看着周嬛春。
“你既然调查出来了,为什么不早说啊!”周嬛春撇撇嘴,白了他一眼。
“没时间啊!”周伶墨委屈巴巴的看着周嬛春。
哪里有时间,不是她忙就是他忙,两个人好容易凑到一起说一会儿话,又有属下来禀告这个那个的。
周嬛春撇撇嘴,白了他一眼,“那行吧,你说,这人要不要?”
周伶墨笑了笑,“老实说,小沐的个人综合评分还是很高的。她的能力不错,如果是真心帮你,那自然好。可是,就怕她双面细作,这可就不好办了。”
周嬛春捏捏下巴,想了想问:“老公,如果是你话,你会如何做?”
周伶墨轻轻一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收来。不过,我会控制她的家人。”
周嬛春眉头一蹙,“你会控制她的家人?那你跟皇帝岂不是没什么区别了?”
周伶墨摇摇头说:“非也,我不会没什么区别,起码,我会善待她的家人。就好比说,皇帝会威胁她,让她办事,否则的话,就会拿她妹妹开刀,首先,会虐打一顿,让她看见。”
周嬛春点点头,“嗯,的确如此,她跟我说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周伶墨轻轻一笑,“但是呢,我不会。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所有的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会有专门的人来监视。很多暗卫的家人,都集中在了某一个地区。”
周嬛春嗯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她的妹妹也送过去?”
周伶墨轻轻一笑,“你若想救她的妹妹,或许,换做别人,可能做不到。但是如果是你,应该会做得到。所以,救下来以后呢?总不可能留在身边吧?”
周嬛春想了想说:“嗯,确实不能留在身边,毕竟,我们这里是帝都,距离皇城很近的。”
周伶墨点点头说:“这就是咯,所以,给她安排个好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做丫鬟,是不可能了。但是放到无月阁里,让她在无月阁的监视下,做点什么倒是可以的。”
周嬛春眸子一亮,“对呀,可以让她做一些女红之类的,反正我们也是打个掩护,比如,纺织啊,酿酒啊之类的,都可以。这样也不会引起怀疑。”
周伶墨笑了笑,“我老婆就是聪明。”
周嬛春看了周伶墨一眼,“不过,为什么说别人或许不能救,但是我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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