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鸟兽散

从管城到开封,这一带到处是林木茂盛的土坡,若是羊武选择在这一带与联军作战,联军反而不怕他。联军中的上党兵、丹阳兵、泰山兵和羌胡兵都擅长山地丛林作战。而羊武大军中,善于山地丛林作战的丹阳兵、凉州兵,始终不如群雄的多,骑兵则在山林之间派不上用场。

    大军出了管城,跟着县道来到棐林邑东,然后岔入一条乡道,往东开往开封县。乡道沿着一条小河蜿蜒前进,两边都是林木茂盛的土坡,一直延绵到开封附近。

    傍晚,大军来到距蔡亭十多里的地方,得到斥候报告:羊武已经派人劝降陈留的护粮校尉董汶,董汶见三路大军皆被鲸吞,无心反抗,率陈留五千余名护粮兵全部投降羊武;羊武已经各派数万兵马占领开封、尉氏,与中牟、苑陵一起对蔡亭形成四面合围之势。

    群雄见无路可逃,愈加惊恐。众人皆言到了蔡亭再商量对策。

    走不到数里,又得到前军报告:羊武将蔡亭数百居民全部撤离,派李二率一万兵马驻守蔡亭;李二在前面通往蔡亭的林道上堆积柴木焚烧,阻断大军出路。

    诸侯正待商议办法,又得到后军报告,羊武命刘关张与荥阳合兵后,率一万余人尾随联军,在联军后面堆积柴薪焚烧,将大军后路阻断。

    众人大惊:羊武要将十万大军困死在这山林中?若是羊武纵火焚烧这一大片山林,这十万大军岂不全成了烤肉了。

    羊武没有烧林,一是秉承他一贯慎杀的理念,二是不想毁了这一片方圆数十里的森林。众人见羊武不烧林子,只封住首尾,目的是将联军十万大军困在这十里山道上,逼迫其投降。如果不投降,只能从两边的山林中徒步撤出。

    两边山林,往南走数里出林,便是尉氏城周围的农田,往北走数里出林,便是中牟城周围的农田。羊武在每个县城都派数万大军等候,只要联军将士一出林子,便将其围捕。

    而这片森林,没有道路,荆棘密布,马匹根本难以通过,只能放弃马匹,靠人力披荆斩棘开道前进。

    众诸侯于是决定就地休息,商讨对策。

    此时,部分诸侯已无斗志。这些文士出身的守牧,以为只要熟读兵书,人多粮多就可以带兵打仗,十几路联军,人马钱粮远远超过羊武,却不料被羊武数千兵马在身后不断逐个消灭。羊武不断发展壮大,而自己不断兵粮耗尽,以致今日走投无路。

    但是,那些常年带兵打仗的诸侯,例如张杨,以及那些代替主帅出征的将领,比如麴义、臧霸等人,则都仍有斗志。

    因为有过数年以上打仗经验的将领,谁都曾经有过兵马困顿,走投无路的时候,只要保全性命,下次仍可东山再起。

    而袁氏三兄弟作为这次讨武领袖,自然明白,自己这次只要被抓,虽然不至于满门抄斩,但是袁氏的辉煌历史,从此宣告结束。

    董卓灭后,虽然其家人未被株连,皆得回乡安置。但是,董卓数十年来积累的财富、土地,全被抄家没收。袁氏这百多年来,所经营的产业,只会比董卓多数倍以上,这一抄没,百年基业就荡然无存了。

    因此,群雄商议,有主张降的,有主张涉出丛林合兵再战的,各执一端。

    最终,主战派三袁、张杨、张邈、王匡、麴义和臧霸共八人占了多数,并且十万兵马大多都是他们的兵马;而主降派人只有五人,且大都已无兵马或者兵马所剩不多。

    最后主降派担心被主战派杀死,然后吞并其兵马,因此吵了半夜,最后支持明日出林再战。

    由于北边多空旷开阔之地,容易被羊武骑兵追击;而南边多有土坡山林,方便周旋,众人遂决定明日凌晨向南撤退。

    于是,袁绍命袁术给军士分配粮草。袁术暗施手脚,自己兵马每人带足三四日粮食,而主降派兵马每人不足三日之粮。众人心知,但袁术兵马尚有近两万,众人敢怒不敢言。

    分完粮草,众军躺在路边休息,只待天明出发。

    谁知凌晨时候,群雄皆被吵醒。原来,有军士半夜悄悄离队前去投降,开始时三人五人躲过巡兵悄悄离开,后来人数渐多,巡兵发现后不但不敢阻止,还跟着一起逃亡了。最后越逃越多,群雄亲兵发现时,呼喊阻止,反而吵醒更多士兵,大家一见有人逃亡,纷纷跟着出逃。

    袁绍等人醒来,看到连绵数里的联军队伍一片混乱,众亲兵到处喝止杀人,全然无济于事。等到天色微明,清点人数,十万兵马,只剩下上党张杨五千余人,徐州臧霸的丹阳兵和泰山兵五千余人,冀州麴义羌胡兵一千余人,袁绍袁术袁遗各有二三千亲兵,张邈、王匡各有千余亲兵在侧。

    其余主降派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乔瑁、豫州刺史孔伷、汝南太守刘翊、任城相任遂等人,因担心被袁氏兄弟所害,皆已趁乱各率亲兵不知去向。

    八人合兵虽仅两万余人,但皆是精锐死士。若是分兵逃亡,必然被逐个歼灭,若是合兵一处,尚可与数万大军接战。

    但是,逃亡的方向,又成为了一个问题。开封、陈留方向已经不能走了,北走河内方向,与羊武铁骑比赛脚力也是不行,最好的方案就是南下颍川,回到南阳,占据荆州。

    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杀害后,董卓尚未任命的新刺史便被诛杀,羊武原本就想削夺各州郡长官权力,所以也没有任命新的刺史或者州牧。

    袁术原本不太看得起自己庶出的弟弟袁绍,但此时为了让大家赞同合兵南下,便推袁绍为荆州牧。其余诸侯各领一郡,共占荆州,然后北连冀州牧韩馥,东连徐州牧陶谦,共同拥兵抗拒羊武,各自割据一方。羊武征冀州,则荆州、徐州联合袭击羊武身后,羊武伐荆州,则冀州、徐州攻其后。

    众人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便准备弃马步行,钻入丛林之中,向南方的颍川郡长社县方向突围。

    这时斥候来报,有人发现一名乡民凌晨入山砍樵摘果,捉来询问他是如何进山的,竟然问到一条隐秘小路,可以往南走出森林。

    众人大喜,既然有路,便不用丢弃马匹,以乡民为向导,人牵一马沿小路撤出森林。(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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