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浸红把手中的薰香递给了巫凤灵,她接了过去,继续薰着,巫浸红道:“那你在外面坐一会,我去帮你问问。”
“好。”
巫灵凤一个女子家在房里,他也不好留着继续物色屋里的好东西,便跟了出去,喝了一会茶,巫浸红便在外面喊:“小吴呀,你出来一下。”
吴应成知道有着落了,急忙带着吴应春走了出来,只见他身后跟着几个村民,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些东西。
有些看起来像是鼎,有些看起来像是碗,有些看起来像是什么碑文,有像看起来像是刀剑,不可同一而论。
最让人吴应成看中眼的,就是一个大汉手里提的臭哄哄的东西。
不错,正是一个用来当夜壶的半大青铜鼎。
在此之前,吴应成这样想,还只是自得其乐。
因为,在前一世,他听一个玩古董的朋友说过,他年轻里去一个老山里收古董,收了半天,什么也没收着。
走到一人家,尿突然憋得不行了,就想去借个茅房用,一进去就发现一个鼎放在猪圈旁边,里面盛满了黄色的尿。
这个朋友便花了一块钱,把他买下来了,那么多买下来的古董,都被当时不知行情的他给买了,唯独这一件,他给留下来了。
因为他觉得这东西有灵性,要不然他迟不想尿尿早不想尿尿,为什么去了那里就想尿,肯定是它在召唤自己去救它。
结果最后拿去鉴定,竟然是件东周时赵国第一个赵王,赵雍用的祭祖鼎,当时拍卖行就给出了三百三十万的底价,后来一拍,拍到了一千多万。
那鼎他倒见过,比现在这大汉手里鼎还要小上一号,如果非要打个比方,他那个最多算个大尿壶,大汉手里,差不多要算个小尿桶了。
只是这些村民的先祖,都是见过唐明皇这号大人物的,家里遗留的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也见怪不怪了。
看着大汉竟然把家里的尿桶也拿了出来买,都以为是他穷疯了,或者说是想给这位客人一个下马威,都一面捏着鼻子笑,一面离他远远的。
吴应成更偏向于第二种想法,藏王寨,那可是藏个王的地方呀。
虽然唐明皇已经死的灰灰都没有了,可那股王气被这么小一个寨子困着,又岂是千百年能散得去的?
这些村民肯定是想借此来检验一下他这个所谓客人,是不是像上次那们专家一样,嘴巴说的像花儿一样,可一到给钱时,就换了一副模样,一毛不拔,还要大家给他说个谢谢。
吴应成也想好了对付他们的法子,走到那位大汉面前,问道:“大哥,你这东西准备买多少钱?”
大汉脸上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我爸死之前说过,咱们家这尿壶是当年唐明皇撒尿用的,你说得值多少钱?”
唐明皇用尿壶不奇怪,可唐明皇用一个鼎当尿壶,那就有点奇怪了。
吴应成自然知道他是来碴的,笑道:“如果这真是唐明皇用过的尿壶,那我就给你五百,如果这不是唐明皇用过的尿壶,我也给你五十块。”
大汉听了这话,仍是冷笑一声,“那如果我这东西的确不是唐明皇用的尿壶,而大诗人李白尿过的东西,那你又给多少。”
“你一会说是唐明皇,一会又说是李白,我哪里知道是真是假,这价我定不了。”
说完,便作势要去看别人的东西,大汉忙道:“刚才我说的是假的,现在我说的是真的,我有证据你看不看?”
吴应成转过身来,“你的证据在哪里?”
大汉把那鼎翻了过来,“你看,这里还有他写的几句诗。”
吴应成定睛一看,还真有那么几句,也不知是用什么刻的,已经很模糊,但还有认出来,道是:
斜风凄雨,古桡岧峭,暮雨未歇。巴山惆怅无际,方肠断处,风铃悲切。袅袅疏疏密密,似子规啼血。不忍听如恨如怨,多少怨情与谁说?
人间最苦伤离别,更那堪玉魂永湮灭。今宵魂在何处。冷雨里,碎铃声咽。点点滴滴,心思寒泉落飞雪。便纵有万里河山,愧对荒茔月。
“这...。”
吴应成大吃一惊。
虽然他那个年代的人,背的最多便是xxx语录,对诗歌不是那么了解,可这种意境,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就算不是李白所作,那绝对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所写,要是一个什么隐藏大文豪的绝笔,那这东西就不要太值钱了。
“好,那我给你二百块。”
吴应成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二十张大团结,直接递给了大汉。
大汉一见,精神为之大振,他父亲是给他说过这尿壶的事,可不是什么唐明皇,更不是李白。
而是让他一定要把这尿壶看好了,还说当年他就是天天用他尿尿,家里才这么顺利,以后让他也一定要这用尿壶尿。
千没想到,万没想到,他老人家这么一句临死遗言,还真成了现实,今天真有这么一个贵人来给他送钱了。
幸好当初那个狗屁专家来了,老子把它藏的好,要不然就被他拿跑了。
“你等一会,我去石头磨干净交给你。”
“等一下!”吴应成急忙叫住他,“你拿回到外面去,用泥和着水洗一下里面就行了,一定要轻轻洗,别太用力,臭一点也不要紧。”
吴应成虽然不懂怎么鉴别这些东西的价值,可还懂得怎么保护这些东西,越是那些旧的痕迹,越是不能去掉,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泥去轻轻弄一下。
“哦,好!好!好!”
大汉正想着那么多年尿的滋润,要怎么才能去掉这臭味呢,现在吴应成这么一说,可算是解决他的大难题了,急忙提着走了出去。
吴应成还是不放心,急忙又让吴应春去看着。
别的村民见着吴应成给钱爽快,有的急忙回家,有的则拿着东西让吴应成来看。
吴应成耐着性子,凭着仅有的一点古董知识,开始鉴定问价。
不过这些村民就不像吴春红那样客气了,稍好一点的,要个十块八块,贪心一点的,要个二十、三十。
一口想吃个胖娃娃的,直接狮子大开口,一百、两百的喊,还真把吴应成当成冤大头了。
不过,吴应成也没想着人人都像巫浸红那样知书达理,十块八块的照给不误,二十、三十的待价而沽。
至于一百、两百的,不好意思,出院子大门左转,先洗个脸清醒清醒,要是还不行,就干脆跳进河里洗个澡。
好好想一想,他吴应成能这么轻轻松松的走进这千年古寨来,会不会是那种要多少给多少的傻子?
有了这些举措,村民们终于渐渐明白,他吴应成到这里来,是真心诚意想跟他们做生意,而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骗子。
价格慢慢趋于稳定,吴应成的包包里越来越扁,用来装古董得箩筐,也越来越满。
有不知年代的大碗小碗,也有方方圆圆的高矮花瓶,有民国时期的金圆券,也有明清时期的银票交子。
只是这一次吴应成来,完全是一次试水行为,又担心山野村夫不服教化、见财起意,钱带的不多,也就一千块钱而已。
很快钱用完了,可村民手里面还大大小小、多多少少都的拿着一些东西,无奈之下只得如实相告,改日再来,望君等候。
此话说出,村民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后悔不已,有的看着钱笑嘻嘻,有的人看着手中玩意,直问吴应成什么时候再来。
吴应成肯定还会来的,不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态度,那就要取决于这一次的收购所得了。
到底是寻得了蒙尘的宝珠,还是高价买了又旧又烂的废品,这还得找一个专家鉴定一下才行。
回到巫浸红家,杯子已经用布包好,板子也放在了旁边,那个梳妆柜,巫浸红也已用麻绳捆好,边角处还用主席包了包,显得很是爱惜。
吴运成看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又偷偷放了二十块钱在桌子上的茶壶下,让吴应成背起柜子,自己担箩筐,还些醉的唐永宝扛鼎,三人出了寨子。
一路上三人停停歇歇,好不容易回到了大新乡,吴应成急忙让吴应春把柜子放在仓库里,自己则带着那寄于厚望的鼎,还有几件小东西,赶紧去找老蔡。
这会儿差不多已是十点钟,老蔡正在镇粮食局装粮食,新粮食要出来了,这些旧的粮食也应该送到县粮食局了。
早在这之前,他已经跑了一趟,现在已经是他第二趟了,正想着长路漫漫,无人吹牛好不空虚寂寞呢,听着吴应成说要去,高兴的不得了。
吴应成见着他车拉的不满,便给他拿了十块钱,让他去一趟乡里,顺便带上一些席子。
这个年代的人,始终比几十年后的人耿直,也没有多说,打开了车门,让吴应成先上车。
吴应成把鼎放在了脚踏处,又想着那块象牙板子,心中充满了期待。
老蔡上了车,耸耸鼻子,像一只狗似的闻了闻,很快便确定了臭味来源,捂着鼻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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