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成急忙跟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道:“老万,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紧张成这样?”
万庆春看了看旁边,这才道:“不是我出了事,是宋北林他出了事。”
“宋大哥,他不是好好的吗,我前几天还跟他喝酒呢,能出什么事?”
万庆春小声道:“兄弟,宋北林昨天在大安镇上捅了人了。”
“什么?他,他,他好好的,怎么会把别人给捅了呢?”
“这事他也没多说,你先跟我去我那吧,他这会就呆在我那,说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哦。”
吴应成急忙让巫灵凤一个人先去看,自己则骑上了摩托,和万庆春一起来到了他家,宋北林躺上沙发上,像个死人一样。
吴应成急忙上前问道:“宋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北林看来很憔悴,一把抱住吴应成,一米八的大汉,呜呜地哭了,“兄弟,都怪哥哥没有听你的话,把这脾气改一改。
昨天晚上,我跟一个散西的皮货商杠上了,大家就都多说了几句,然后就骂上了,当时我多喝一点,心里一火,就拿起刀子捅了他一刀。”
“然后呢,他怎么样了?”
“当时人很多,我捅了他之后,也吓着了,兄弟们便拉着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他有几个人?”
“五六个。”
“那你捅的那里?”
“就肚子肠胃那一块。”
“那今天早上他那边有人来找你没?”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担心他死了,找我抵命,天还没亮我就走了,连北秋也没有说。
我上次听你说,弟妹他舅在深圳那边,我就想兄弟你能不能让他帮个忙,把我弄到香港去躲几年。”
吴应成脑瓜子一下子嗡嗡的,不管是前世今年,他可都没有干过这种包庇罪犯的事。
可宋北林不是别人,是结拜过的兄弟,这会不帮他,那就太不够义气了。
但如果因此受到牵连,他的计划、事业、家人肯定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特别是茶业这边刚起步,他要跟着坐了牢,可全都毁了。
“哥,你听我说,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这样,我先派个人去打听一下情况,然后咱们再说怎么办的事。”
宋北林一头的汗,一时也没有主意,“好,我听你的,你尽量快一点,我和老万在这里等着你。”
万庆春突然站起来道:“兄弟,这事我已经派小陈去打听了,兄弟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凭弟妹的关系,要是林所长万一来了,你或许还能说上话。”
吴应成原本是想着先稳住宋北林,然后再出去找人抓住宋北林,让他去自首的,这会一听这话,也只能给万庆春施了个眼色。
可万庆春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只顾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浓浓的烟从鼻子里钻出来,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应成有些犹豫了,虽然宋北林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要想抓住宋北林,没有万庆春帮忙,也是不可能的,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还会惹出事来,最后还是决定等等结果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吴应成的心越来越紧,好像过了很久,终于有一个敲门声响起了,万庆春急忙把住门问了一句,“是谁?”
外面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老大,是我,小陈,快开门。”
万庆春打开了门,进来一个戴着蛤蟆眼镜的小伙子,见着吴应成,知道他是主事人,急忙打了个招呼,“吴老板,你也来了呀。”
吴应成忙问:“你打听到没有?”
小陈道:“打听到了,那人被宋老大捅断了肠子,听说昨天晚上送进了县医院,命给保住了,但伤的不轻,这会还没有醒过来。”
吴应成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没死,那宋北林就不会去抵命,这劝他自首的机率就大了,“你先出去吧,我们不叫你,不要让人进来。”
“好。”小陈很识趣的走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宋北林也跟着松了口气,“兄弟,你说现在怎么办?”
吴应成咳嗽一声,示意万庆春赶紧过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宋北林接下来会做什么,万庆春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挨着吴应成坐到一起,接着又开始抽烟。
吴应成看着宋北林道:“宋大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现在逃了,你这一生就都完了。
既然这人没有死,我看不如你去自首,现在律法对于自首这一块放得很宽,你就算坐牢,也...。”
宋北林一下子打断了他,“吴应成,你不是吧?竟然让我去自首,这监牢里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吴应成道:“这日子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这一逃,也就意味着从今之后就都是罪犯了,再也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种日子也未必比坐牢好过,而且是一辈子,你愿意这样过一辈子吗?”
宋北林霍地一下站起来了,“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吴应成,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不讲义气的人,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走。
如果你还有一点情义的话,就当没有见过我,否则,就算我走了,我也会让你为这么多年的情份付出代价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万庆春再不说这事,其实这包庇也就无从说起了,也就与他吴应成没有一点关系了。
可他重活一世,见过太多逃犯在几十年后被抓的事了,他不想宋北林这个兄弟就这么过一生,更不想再也见不到他,拦在了门前。
“老宋,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趁现在还没有过二十四小时,是最佳的自首时间,你还是回头的好。”
宋北林一把抓住他的手,“吴应成,你这是要拦我吗?”
“我是想帮你。”
“你真想帮我,就打个电话给你媳妇她舅,让他帮忙找我弄到香港去。”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人没死,你最多判十年,要是加上自首情节和民事赔偿,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出来的。”
宋北林犹豫片刻,“那你说,到底是多少年?”
“现在不好说,但肯定不会超过九年。”
“那有什么用,别说是九年,再过四五年出来,我还能有什么,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说不定还能闯出个名堂。”
“怎么没有,你还有酒坊呀。”
“酒坊?”
“对,你放心,不管你坐几年的牢,酒坊那百分之五十的利,我都会给你留着。
这两年酒坊的利润你也是看着的,一年比一年好,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马上去申请个商标,再过几年,咱们就有自己的酒厂了。
说不定等你出来时,你不但不是身无分文,还是个百万富翁呢,而你现在跑出去,天天担惊受怕的,又能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人没有钱不要紧,最怕就是没有梦想和希望,而吴应成的话,给了宋北林希望,一个改过自新的希望。
“你说的是真的?”
“老万可以作证。”
万庆春站了起来,说实话,刚才心寒的不只是宋北林,还有他这个一声不吭得义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这么绝情,竟然对曾经的兄弟见死不救。
可听了这话,他心中的信任却变得更加坚定了,他知道以后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这个兄弟也会帮他照顾他的一切。
“宋兄弟,我们陪你一起去自首,你出来那一天,咱们一起喝你们酒厂的酒。”
宋北林吞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吴应成,那是信任的目光,“好。”
半个月后,判决下来了,宋北林故意致他人二级伤残,但有自首情节,并愿意主动赔偿医药、护理等费用,共计两万元,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即日执行。
在正式关押的前一日,吴应成带着宋北秋去看了他,他显得平静了许多,看着吴应成笑了笑。
“兄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会可能已经死在逃亡的路上了。
还有酒厂我三你七,多的两成,就当是你这三年的辛苦费。”
吴应成没有拒绝,因为他已经没有拒绝的机会,宋北秋抱着他哭了起来,等到想说话时,警察已经说时间到了。
回来的路上,宋北秋一直不说话,等要到了大安镇,他突然说,“兄弟呀,这下子我哥遭了,没人罩了不说,还会有人来报仇。
我估计呀,这酒坊是很难再开下去了,要不咱们还是把它搬到双沟镇来吧。”
吴应成没有拒绝。
虽然酒坊现在因为体制的原因,销路还十分有限,但一旦体制放开,这销量肯定会节节攀升。
再加上他重活一世,对几个大酒厂的都有一定了解,到时再挖个人什么的,说不定又能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来。
迁回到镇上即安全还利于发展,再加上茶叶那边基本上没什么活了,他正好有时间弄这边。
可酿酒不是简单的事,除了技术和温度,最关键的就是一个水字,不同的地方的水,酿出来的酒是不一样的,这也是选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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