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铎:“警方介入,就是在查这笔款项的流向。”
“都有了证据,为什么不抓?”
“一来这是用的罗慧娴的名,而罗慧娴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没到这事曝光的时机,二来,萧良说最近财政挺需要钱的。”
于佳薇:“……”
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给自己人。
“冯戟找到了么?”
冯戟从四合院失踪也有几天了,毫无音讯。
“没有。”
倒是冯戟在离开前,就已经先把魏氏那边的证据发给了黄秘书。
只是人不知所踪。
陈东铎提起这个,就微微蹙眉,“我给宋青萝打电话,她也不接,他们应该是在一起。”
于佳薇给宋青萝拨了个微信语音通话。
她本就是随手一拨,但是没想到,竟然就接通了。
“青萝?”
“是我。”
于佳薇和陈东铎对视一眼,按下了扬声器。
“东铎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宋青萝:“冯戟不叫我接陈东铎的电话,说准没好事。”
于佳薇:“……”
陈东铎:“……”
于佳薇问:“你现在在哪里?”
“海上。”
宋青萝倚靠在轮船栏杆上,眺望着海天一线初惊起的白色海鸥,金色的阳光毫不吝惜的撒遍大海。
陈东铎又和宋青萝说了关于魏氏的事情,于佳薇就在一旁听着。
女人的感知总是有些敏感的。
临挂电话前,于佳薇多问了一句。
“冯戟是和你在一起吗?”
这本就是多此一问。
刚接电话的时候,宋青萝就说明是冯戟不叫她接陈东铎的电话。
宋青萝站在船舷旁,眺望着船尾。
那里似是有一个身影。
一个男人撑起手肘在栏杆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穿着一条彩印向日葵的沙滩裤,尽显慵懒惬意,转头望向她,摘了墨镜朝她扬唇痞气一笑。
“嗯,我们在一起。”
……
领证这天。
月嫂带着小星回和瑞瑞去了萧家,而赵夏是一个月一度的检查治疗,长岛里好不容易就留了于佳薇和陈东铎的两人世界。
这是于佳薇选定的日子。
她不迷信,却还是请人看了看这个日期,上上吉。
婚纱照的时候,给赠送了一套结婚证件照,可于佳薇想现场拍。
于佳薇简单上了妆,她取了几只口红,摆给陈东铎看。
“哪个色号好看?”
她在手背上都擦涂了一下,给陈东铎对比。
陈东铎:“……”
这不都是红的么?有区别?
他对上于佳薇眼神里的期待感,随手指了一个稍微浅一点的颜色,“这个吧,温柔。”
于佳薇甜甜一笑:“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就算是民政局前排队等了大半个小时,心情也是愉悦的。
两人牵着手,坐在照相机前。
“一、二、三。”
咔。
定格。
陈东铎将结婚证上的这张照片,和上一次方柏轩给他发的照片,都一同保存在了他的相册之中。
于佳薇注视着钢印盖下去的那一秒钟,她的心被彻底填满了。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陈东铎开车带着于佳薇去了山上。
这是位于郊区的一座山脉,比起来凌云山脉没那么出名,可于佳薇走上缆车,就已经记起来了。
熟悉的景。
她来过。
上一次领证后,那个深夜,是萧大哥带她来的,陈东铎随后也上了山。
他身穿单薄的黑色衣服,隐藏在树影里,听着她朝着悬崖回音壁上的叫声,一声声响在空荡荡的山谷,从崖壁回响到他的心里。
她说:“陈东铎,我不喜欢你了!”
那时,她喊给山水听,也喊给自己听。
此时,于佳薇十指紧扣他的手,和他一同站在悬崖边上。
树枝虬密,枝繁叶茂。
于佳薇双手在嘴边笼成一个喇叭状,“我们结婚了!”
“陈东铎,我只喜欢你!”
这一次,她也喊给山水听,也喊给他听。
陈东铎扶住她的肩侧,目光黑墨一般裹着亲吻她。
“对着我说。”
于佳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我说过了。”
“再说一遍。”
陈东铎的膝抵着她的腿,咬她的唇,厮磨了很久。
“我就不。”于佳薇也咬了回去,“我又不是复读机。”
陈东铎有的是法子叫她开口。
这边山上人不多,陈东铎也就放肆了些。
于佳薇眼神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情波,她握住他作乱的手,软濡的叫:“老公,我们回家吧。”
许是哪个字触动了陈东铎。
他脱下风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亲了亲她的眉心,喉结滚动,吐出一个字,“好。”
……
长岛的夜。
很静。
没有儿子,更静。
走廊上,陈东铎接到了萧良打来的电话。
“谢芷爱自杀了。”
陈东铎蹙眉,就听萧良说:“不过没死成,给救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
陈东铎挂断电话,靠在走廊上抽了一支烟。
他思忖片刻,还是给陆可为发了一条消息。
陈东铎转身进房。
他手指覆在门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房间内床上的情景,就好似是一幅底色鲜明的画卷,随着门的缓缓推开,一帧一帧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于佳薇坐在床边。
她身上穿着一套刺绣的红色秀禾,头上盖着的是一块颜色与身上鲜红嫁衣截然对比的红色方帕。
方帕略旧。
上面记录的是这二十年来经由岁月的褪色。
陈东铎的呼吸就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他握住门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过于用力,指关节都略微泛白。
她乖巧的坐在床边,双手轻搁在膝上,静静地等待着。
陈东铎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全部笼住。
他双手覆住方帕的边角,缓缓地抬起,露出方帕下一张娇艳的容颜。
自尖尖下颌而上,她一双笑意盈盈的翦水秋瞳正期望的注视着他,看的他一颗冷硬似铁的心都熔化了。
她去牵他的手,指腹贴着他的掌心,唇角扬起笑,“东哥,余生多多关照呀。”
……
夜深了。
房间内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壁灯柔和的灯光。
还有那床上起伏交缠的身影。
一直到凌晨两三点。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说。
——“薇薇,我爱你。”
她往他的肩窝里蹭了蹭,“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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