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族部落,莫凡出生

    苍莽山脉,群山巍峨之间,毒虫猛兽横行,凶禽异种出没,时刻威胁人族生存,又加上山高林密,地势险峻复杂,藤草灌木丛生,导致诸多不便,因而荒无人烟,少有人族在此聚居。

    位于连绵起伏的群山边缘,临近小溪河流水源处,较为平静缓和的丘陵地带,众多人族部落散乱分布其间。那里远离深山大壑,鲜有强大的凶禽异兽盘踞。这些部落他们小则数十上百,大有几千上万,日升而出,日落而息,过着极其原始的狩猎采集生活。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时有饿极了的凶兽从原始山林跑出,闯入人族部落的聚集地,侵袭部落,杀戮和吞噬人族,给人族部落带来灾难和毁灭。

    人族艰难地在这片蛮荒地域生活着,不知种族未来。

    夜空下,一座树木稀疏、野草丰茂的大山上,隐约还有点点火光摇曳闪烁,透着柔和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大山。这里平静而又安谧,在夜幕笼罩下,满天繁星,凶兽横行咆哮的荒莽世界里,显得格外特殊。

    走近后才发现,这是一处人族部落的聚集地。几百户由平整巨石和木头杂草搭建而成的简陋石屋,散乱无序地分布在山腰间。人口足有两三千人,在这片苍莽群山边缘的蛮荒地域,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部落了。

    在这个部落聚集地中间,坐落着几栋占地面积较大的古朴石屋。石屋的正前方竖立着四五根乌黑发亮的粗糙石柱,石柱上面放着黑色的陶器。陶器里装着野兽油脂融化的液体,兽油在熊熊燃烧,时而发出‘嗤嗤’的响声。大山上的火光正是由陶罐里的兽油燃烧发出来的。

    石柱上的火苗随风摇曳,昏黄的光晕散发弥漫,将四周照得通明,灯火旁边,一个背影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

    明亮的火光驱散厚重的夜色,映照着莫龙魁梧挺拔的身形。他穿着一身凶兽毛皮缝制的兽皮衣,长长的黑发随意凌乱的披散在背后,全身的肌肉高高隆起,气血极其旺盛,一股浓郁的凶煞气息自其身上无意识地透露而出。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宛如刀削斧劈般,气质阳刚威猛,两只漆黑的眼眸炯炯有神,透着坚韧和自信的光芒,在夜晚天空皎月洁白光芒和旁边黑石柱红晕火光的照耀下分外吸引人。

    只是,此刻莫龙神色紧张,两只硕大的拳头紧握着,在火光照耀的房屋前,来来回回地踱着碎步,还不时停下,把目光瞟向石屋,注意力全被里面的动静吸引了。

    石屋里不断传出女人痛苦的嘶吼声,偶尔还夹杂着妇人们焦急喧闹的响动。莫龙听到这些声音,心里更是无比着急,脑海里几次冒出推开石屋的门进去的想法,只是念头在进去与不进之间不断挣扎选择,极度矛盾。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停下向前迈出的脚步,继续在石屋前踱步徘徊。

    莫龙是这个有几千人部落的族长,同时也是这个部落里实力强大的战士。只有拥有强大实力的部落首领才能担当起守护部落的职责使命,带领族人们在危险的山林间狩猎获取足够的食物,使得部落在这片蛮荒地域中繁衍生存下去。

    火光照耀的石屋里,灰黑色的巨石墙壁凸凹不平,极为粗糙,上面挂满了各种经过特殊炮制的凶兽皮毛,一股浓郁的蛮荒气息扑面而来。

    在石屋的最里面,摆放着由巨石砌成的大床,其上铺着一张完整而巨大的兽皮,从兽皮的基本特征还可以看出,这是凶兽黑熊的皮毛。

    曲柔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她也穿着一身兽皮衣,只是与莫龙穿在身上显得壮硕如猛兽不同的是,穿在她身上的兽皮衣,却是显得极为灵秀,散发着一股原始野性撩人的魅力。她的头发乌黑而又浓密,光滑如绸丝,用一根细细的兽皮筋束着,散落在床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如水晶般明净透亮。她的容貌不是很美,但却很耐看,让人看着便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

    此时,曲柔的脸色苍白如雪,额头和鼻尖布满了黄豆大的汗滴,汗水汇聚,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双手用力紧攥身下的黑熊兽皮,将皮毛毯子揉皱成一团,两脚不停地踢蹬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巨大的嘶吼声,显然身体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啊……”

    痛苦的嘶吼声透过石屋的墙壁,传到了外面被火光点亮的夜晚。莫龙听到这声音,脸上担忧之色更甚,徘徊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许多,脚下都带起了一片尘土。

    不多时,他还停下脚步,伫立在灯火笼罩的石柱边,目光眺望着远方的山脉,神色虔诚而庄重,低声祈祷道:

    “老祖宗保佑啊,一定要让我家柔儿顺利生产……”

    石屋里,三个年龄约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站在石床旁边,神色焦急,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照护着即将分娩的曲柔。

    一个妇人站在床头处,轻轻擦拭曲柔额头和脸颊的汗水;一个妇人在地上走来走去,帮忙传递东西;还有一个站在床尾做接生工作,嘴里还不时发出安慰和鼓励的声音。

    “使劲憋气啊,千万别放松……对……用力,就是这样。”

    “快了,孩子快出来了,再使劲、用力啊。”

    ……

    夜色渐渐漆黑了,远处苍莽山脉的凶兽横行咆哮并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月亮过了中天,时间已经是三更之后。

    莫龙焦急地在屋外踱步,突然,他听到石屋里传出几声明显更加痛苦的嘶吼,其中隐约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然后,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紧接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也仿佛随着整个世界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片刻,石屋里又有妇人们轻松的欢笑声传出。

    在门外踱步的莫龙听到这些响动,心中已有了猜测,只是不知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心里焦急至极。他快步走到石屋门前,看着久久未开的房门,正下定了决心,要将门打开。

    这时,久毕不开的屋门突然向他打开了,三个神色欣喜的妇人推开门,从石屋里走出。妇人才走出屋门,就看到了正要推门而入的莫龙,当即面露喜色,向他恭贺道。

    “生了,族长,母子平安,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崽子。”

    “恭喜族长……”

    莫龙听到这恭贺声,心里哪里还会不明白。他脸上的焦虑和担忧之色一闪而逝,转眼就被兴奋与喜悦取代,大笑着对三个正要离开的妇人说道。

    “多谢大家帮忙,几位阿婶都辛苦了,拿上几块兽肉再回吧。”

    几位妇人向族长莫龙道过喜后,整理收拾了东西,正打算离开。听到这话,脸上的欣喜之色更甚,赶紧向族长莫龙道谢。

    在这片大地上,人们的食物一直不太充裕。山林里十分危险,凶兽毒虫横行无忌,每次部落的狩猎队伍进山打猎都可能会有族人流血受伤,甚至丢掉性命。食物对于生存在苍莽大山中的部落族人们而言异常珍贵。

    因此,当莫龙要给妇人们几块兽肉时,几个妇人会感激莫龙。部落的族人极其纯朴善良,如果部落里的族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其他的族人都会去帮忙,这在她们看来是应当的。人们的心思都是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的斤斤计较和尔虞我诈。

    莫龙推开自家石屋的门,走到屋子里的一面墙壁边。墙壁上挂着十几块熏烤晾晒好的兽肉,在紧挨着墙壁的地上,还摆着几个足够装几十斤米面的黑陶罐,里面装着一些粗麦和晒干的野果,不过此时已经见底。他取下挂在墙壁上几块较大的兽肉,递给几位妇人,这时石壁上原本便不多的兽肉就所剩无几了。

    将拿着兽肉的婶子们送走后,莫龙满脸激动,快步走进灯火柔和明亮的石屋。石屋内火光摇曳,发出昏黄的光芒,如同即将落山的夕阳一般,照亮了这处居所,使人感到格外的温馨。

    在屋子最里边,铺着柔软兽皮的大床上,曲柔倚靠在一个高高的兽皮枕头上,毫无血色的脸上粘着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身上盖着兽皮被子,清秀的脸庞看着憔悴无比,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很开心,有着一丝做了母亲后的兴奋,眼睛里满是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怀中被一块柔软兽皮紧紧包裹着的婴儿,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好似一只母兽在溺爱地舔舐着自己的孩子。

    兽皮包裹着的婴儿,白白胖胖的,分娩时身体上带着的污垢已被妇人擦拭干净,身体白嫩而又光滑,粉嫩的小手,小脑袋中间有一小撮发黄的头发,已然睁开了眼睛,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转动,似乎在好奇地打量这个新世界,看着极有神采,十分讨人喜爱。

    荒莽世界灵气无比浓郁,还在母亲胎腹中的婴儿便受到了浓郁灵力的滋润,身体极为健康,即便是刚出生时,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褶皱,皮肤滑嫩,整个人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莫凡在门外等待已久,早就兴奋到不能自已,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似得快步走进石屋,直接来到了床边,高大魁梧的身体遮挡了兽油火灯燃烧时释放的光亮,在石屋的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他看着床上憔悴的女人,目光里饱含深情,甚至还有一丝感激的光芒在闪烁。

    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对方,也看到了对方的情意,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从对方的眼神里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莫龙看着脸色苍白憔悴的曲柔,心疼不已,他激动的神情微敛,轻声说道:“柔儿,你辛苦了。”

    听到莫龙体贴的话,曲柔不禁心里一暖,原本分娩后身体如同撕裂似的疼痛和心神的疲惫也仿佛减轻了许多,她看着鼻梁挺拔,脸庞棱角分明的莫龙,嘴角轻轻扬起,对着他微微一笑,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

    莫龙顺势坐在石床边,紧紧挨着曲柔,曲着虎腰,微微低下头,满眼慈爱的目光,看向曲柔怀中柔软兽皮包裹的婴儿。

    曲柔察觉到莫龙看怀中婴儿激动又渴望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她支撑着坐起身来,笑着将怀里包裹着的孩子递给了莫龙,道:

    “小心点抱着孩子,轻点摇晃。”

    莫龙用力点点头,满脸的幸福,伸出蒲扇似的大手,轻轻地从曲柔的手中接过被兽皮包裹的婴儿,看到手中被兽皮包裹的婴儿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他看,他立即对着孩子露出自己生平最开心的笑容。然后,他又抬起头,神情兴奋地对曲柔说:

    “柔儿,小家伙刚刚在盯着我看呢。”

    曲柔看着满脸幸福笑容的莫龙,心里异常满足,她忍着分娩过后身体的疼痛和不适,双手撑着铺着熊皮的石床,缓缓坐起身来,看着莫龙坚毅的脸庞,对他说道:“你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莫龙看着手中被兽皮包裹着的婴儿,感受到儿子白嫩的小手抓着自己的食指,细细思索,一会儿,他的眼睛陡然一亮,脱口而出:“莫凡,我们的儿子就叫莫凡,寓意生来不凡,希望他将来长大后可以纵横莽荒山脉,带领部族走向强大。”

    “莫凡,莫凡……”曲柔听到这名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脸上渐渐浮现欣喜之色。

    “儿子你有名字了,叫莫凡,喜欢吗?”莫龙用手指轻轻逗着兽皮包裹的婴儿,开玩笑似的说道。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渐渐安静下来的房间里,莫龙坐在床边,魁梧的身形遮掩着柔和的火光,床上躺着一个苍白憔悴但满脸幸福的女人,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石屋里带着红晕的火光透出石壁的间隙,照耀着远方的黑暗的蛮荒世界,在今晚充满杀戮残酷的喧嚣黑夜里,宁静而又温馨。(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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