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几年之后

    清晨太阳初升,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灿烂的朝霞如碎金般从东方倾洒而下,落在远方苍莽山脉,巍峨群山之间,从部落里向东看去,火红的朝阳仿佛是被大山上粗壮老树苍劲的枝条托在半空中。

    天地一片静寂,夜晚山脉深处和密林间的杀戮与喧嚣在黎明时早已远去。明媚暖和的阳光照耀在这座略显臃肿的低矮大山上,将昨夜凝结在茂盛草丛的叶子上的晶莹露珠蒸发。树木努力伸展碧绿的枝叶,迎着温暖的阳光,向上茁壮成长,并许下成为参天大树的梦想。

    清风带着黎明时候些许凉意悄然吹拂过草丛,将野草吹弯了腰。在部落中间的空地上已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在部落石屋前,一片巨大平整的空地上,一群身材普遍魁梧壮硕的成年男子,正迎着火红灿烂的朝阳,舞动拳脚,舒展筋骨,锤炼体魄。

    他们袒露着上半身,乌黑的头发恣意披散,浑身的肌腱光亮隆起,个个强健如虎豹,强劲有力的拳头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打在空中,使得空气发出猛烈地轰鸣声,响动极大。

    大人们的后面,一大群穿着兽皮衣的孩子依照身高由高到低站着,也在迎着灿烂朝霞锤炼体魄,目测估计人数有几百人,从六七岁到十几岁不等。年岁颇大的孩子身体壮实,身材已有向他们父辈发展的趋势。

    在锤炼体魄的队伍,即便是那些较小孩子稚嫩的小脸上也尽是认真之色,效仿着大人们舞动拳脚的动作招式,小手臂用力地挥动比划着,口中还不时发出哼哼哈嘿的喊声。

    在这群孩子的后面,莫凡站在几十个同龄的孩子当中。他的神情无比专注,目光直视前方,也跟在大孩子们身后卖力比划着,他才随着大人们锻炼体魄没多久,手脚的动作竟然也舞得像模像样。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兽皮衣,脚上穿着兽皮靴,满头黑发垂到了肩头,脸庞稚嫩白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明亮有神,身上似乎盘绕着一股灵气,眼眸眨动时,隐约间有同龄人没有的狡黠光芒在闪烁,模样可爱迷人,站在众多有些邋遢的孩子当中显得有些突兀。

    部落的孩子在六七岁时就要参与晨练,打熬力气,锤炼体魄,这是莫族部落的传统。太小的孩子体魄太弱,经不住高强度的锻炼,会损伤筋骨,留下暗疾,影响日后修炼和境界提升。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这群孩子的旁边,他是莫黎,专门负责督促和指导部落孩子晨练,他的身材有些消瘦,脸上带着一抹病色,但隆起的肌腱依旧坚实强壮,亦是裸露着上身,其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尤其胸腹处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险些将整个身体穿透,伤及了脾肺,留下严重的病根,至今未能痊愈。

    莫黎遭受重创后,实力大损,身体不复之前的强健,不再参与部落的狩猎活动,平日里也只能在部落里负责指导部落孩子的修炼。

    他的眼眸如鸷鹰般锐利,神情严肃,带着冷漠之色,在孩子们之间不停走动着,目光扫过眼前奋力挥舞的孩子,不时停下脚步,指点出几个孩子动作的错误,教授给他们正确的动作,使之纠正。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太阳初升,万物生机浓郁,正是天地间灵性精气最盛之时,每天早起勤练部落的修行之法,吞吐汲取朝霞灵气,可充盈人体生机,壮大身体气血,强壮筋骨体魄。”莫黎走到前方,神情庄肃,盯着满脸认真之色的孩子,厉声喝问道:

    “想要拥有强大的实力,就必须每日苦练不缀,你们明白吗?”

    “明白!”莫凡神色专注,大声回应。

    “明白!”与此同时,其他孩子也齐声答道。

    “很好。”莫黎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满意地点点头。他继续教导道:“这吐纳之法是我们人族先贤观摩凶兽吞吐日月精华,创立的搬运天地精气之法,讲求心神合一,由内而外,呼吸牵引天地之间的灵气进入体魄,先滋补身体内部五脏六腑,然后再逐渐向外修炼,淬炼肉身体魄,强化皮肉筋骨,最终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而后,他似乎担心孩子们依旧不解,不厌其烦地告诫道:

    “你们要记住,眼睛直视前方,全神贯注,口鼻随着手脚的动作招式呼吸,如此才能餐霞食气,吞吐到太阳初生时那一丝紫霞之气,滋补体魄,强壮筋骨,将来才有实力与凶兽搏杀,在苍莽大山生存下去。”

    荒莽天地无比危险,人族部落生存艰难,即便是两三岁才懂事的孩童也知道,唯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进入苍莽山脉猎杀凶兽,获取足够的食物,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存下去。

    夜里凶兽活动弄出的巨大动静才刚刚平息,平静的早晨来临还没有多久,很快就被部落锻炼体魄时孩子们发出的响动打破了,早晨轻松的气氛一时之间因为部落族人拳脚舞动变得紧张和严肃起来。

    在成年男人们锤炼体魄之时,他们胸腹起伏,鼻息间呼吸也极有节奏规律,忽快忽慢,时而粗重,时而悠长,似与手脚上的动作相辅相成,互有紧密关联。

    随着时间的流逝,似有一抹紫色的蓬勃精气自东方天空灿烂的朝霞中剥离出来,凝成一团肉眼可见的紫色精气,如同云朵般缓缓从天上飘落在部落的空地上。

    不一会儿,部落空地上的族人瞬间被一层淡淡的紫霞雾霭笼罩着,这时,几乎每个族人都露出欣喜和享受之色,连后面的孩童也不例外,他们大口贪婪地吞吐身体周遭的天地精气,捕捉从天上牵引而下的旭日初升时,生机浓郁的紫霞之气。

    一缕缕紫气从口鼻间不断被成年族人呼吸入身体内,而在进行呼吸的同时,壮年族人们的动作也并未停止,反而与鼻息吐纳共鸣,全身所有的骨骼肌肉也随着手脚上的动作做极有规律的律动。

    朝霞紫气不断洗刷体魄,浑身肌肉仿佛被千锤百炼般,骨骼也淬练得紧密了几分,身体的潜力一点点被发掘,肉身变得愈来愈坚实强大。

    就在此时,在族人们锤炼体魄的空地上,还有一丝丝天地灵气源源不断从周围的空气汇聚而来,缭绕游动,形成淡淡的白雾,将空地上所有的族人都笼罩其中,朦朦胧胧的,极为神圣祥和。这灵气也随着他们的吐纳呼吸涌入身体,滋养筋骨血肉,使他们周身的气血都旺盛了几分。

    只是天上洒落的朝霞和四周涌来的灵气并不是很多,其中绝大部分都被站在前面的成年男子吞吐汲取,后面跟着锤炼体魄的孩子吞吐到的紫霞灵气着实不多,甚至站在后面的几个最小的孩子只吞吐到了几丝灵气。

    但是,莫凡稚嫩的脸上却满是欣喜之色,他的口鼻间吞吐着一团灵雾,甚至还牵引了几缕细若发丝的朝霞紫气,比之站在大人们较近的八九岁孩子都不差。

    站在孩子之间负责教导他们的莫黎也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影仿佛沐浴在紫色霞光中,他看着正沉醉在吞吐天地精气修炼的成年族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而后化为黯然之色。

    几息之后,他的眼神恢复淡漠,目光扫过眼前努力吞吐朝霞灵气的孩子们,一下子注意到了莫凡身体周围天地精气的异样,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口中发出“咦”的一声。

    “好小子,不愧是族长的崽子。”他心里暗暗称赞一声。一个六岁的孩子,便能够吞吐到不弱于八九岁孩子所汲取的天地精气,莫凡的聪慧和修炼资质由此可见一斑。

    最后,空地上族人们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光晕,如同被紫金色朝阳包裹着,流光溢彩,带着璀璨的光泽,十分非凡。

    一会儿,当部落中间巨大空地上人们锻炼景象正热闹的时候,部落的老人和女人也都从石屋里推开门走出来了。他们看着在空地上用心锤炼体魄的男人和孩子,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感受到了部落生存下去和强大的希望,也开始为这一天的生活忙碌。

    女人们要为锻炼体魄过后的男人和孩子准备早饭,从自家石屋外的角落的柴草堆里抱起一捆烧火的木材,回到石屋里土石简单堆砌而成的简陋灶台前,添上柴薪,点了火,架起一个黑陶罐,开始做早饭。很快各家的石屋上都升起了一缕缕白色的炊烟。

    老人们也忙碌地将屋子里药材和兽皮一块拿了出去,晒到外面裸露的巨石上,借着温暖的阳光晒干。药材是之前外出狩猎的队伍打猎时在山林里发现后采集回来的,兽皮是从猎物身上剥下的。这些老人太过年老,须发皆白,全身气血早已枯竭,不能再锤炼体魄了,平时为部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依靠着大山原始森林,部落需要的各种东西是不缺的,尤其是药材。而药材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可以制作功效不一的药散,帮助族人们治疗疾病,解救被毒虫咬过的族人,调理身体因为锤炼过度而留下的暗伤,甚至上了年份的老药还能改善部落族人的体质,增强力量。

    早晨的莫族部落里一派热闹的景象,生气蓬勃,被太阳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散发灿烂光辉,璀璨而夺目。(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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