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身后的万庆春吼了一声。
吴应春立时炸毛了,笑容已不在,更别说小孩般的童真了。
“瓜娃子,想干啥子,还想打架是不是?”
直接挡在了吴应成面前。
万庆春本能的停下了脚步,经过之前那一架,他还真有点虚这个大家伙,看着吴应成道:“吴应成,你真没有骂我?”
有个死命兄弟护着,说话还真不方便,吴应成站了出来。
“我不说没骂你,也不说骂了你,只请你好好想想一件事。
你和我兄弟打架就那么一会,林所长迟来来早不来,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说完,转身继续朝老蔡的车走。
聪明的人一点就悟,傻子怎么讲他也不会明白。
万庆春还算不错,吴应成走了十步左右,他想明白了,叫住了吴应成。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叫名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都被张洪达这狗.日的给算计了。”
吴应成停下了脚步。
在他看来,老实人是老实人,傻子是傻子。
傻子总是坑队友,坚决不能交,但老实人却可以考虑,
“想知道答案很简单,就看你敢不敢和我们走一趟了。”
万庆春想了想,“好,我跟你走一趟,如果张洪达真是想一锅端,我给你赔礼道歉。”
带着唐二山走了过来。
上了车,吴应春虎视眈眈地看着二人,二人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前面的张翠兰唱起了歌来。
悦耳的歌声传到气氛紧张的车斗里,唐二山想了想,看着吴应成道:“我初中刚读完。”
吴应成也被气氛憋得浑身难受,应了一声道:“那你今年多大了?”
唐二山道:“十九了,不小了。”
“那你和你弟都考上高中了?”
“考上了,我是县第一名,他是第三名。”
“哟,不错嘛。”
吴应成看了看唐二山,虽然瘦弱,可眼睛闪着农村孩子特有的求知光芒。
“那你们要去读不?”
唐二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之前我骂你,是我的不对,现在有了你赔我大哥的钱,我弟可以去读了。”
“那你呢?”
唐二山低下了头,“我不去读了,大哥受伤了,家里没人挣钱怎么行?”
吴应成想起自己前几年那想读书的劲头,心中一阵感概。
这个年代,多少人为了能读上书而挤破脑袋,而几十年后,条件那么好,孩子们却不想读书,除了玩游戏,就是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暴富美梦。
完了,还怨天怨地怨父母,怨天地无眼,父母无情,没有本事。
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再想些什么?
如果这种人都能暴富、都能衣食无忧,那这个年代艰苦奋斗的人们,老天又应该给他们一个怎样的交代?
天道酬勤,四个字,又是怎么能说得那么掷地有声?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抱着这样想法的人,除了混吃等死,将来必定一事无成,只能永远活在自己的YY中,直到耗尽最后一点生命。
正想说话,唐二山又抬起了头来。
“那个,我听我大哥说,今天跟你弟弟收席子那个女的,也是个初中生,你能不能...。”
“你小子想什么呢?”
不待吴应成说话,吴应春插进了嘴来,吴应成瞪了他一眼,他又老实地蹲了回去。
吴应成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是想和韩英一样,跟着他干个动脑子的活。
可他也知道,他现在找的人,在以后几年、十几以后,将会成为他手中最得利之人。
而要成为这样的人,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对他绝对的忠诚,当然如果他对他们不好,这一点可以作废。
第二、要有本事,文也好武也好,总要能独挡一面才行。
第三、品行绝对要端正,偷抢坑蒙,再忠心、再有也能力,也是白搭。
为了达到这三个要求,对于韩英这个外来人,他足足观察了半个月。
从小的习惯到大的做事待,从家境情况到父母教育程度、口碑德行,他都做过研究调查。
而且她与吴应春对上了眼,一旦结了婚,那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也值得信任了。
至于那种兄弟反睦的事,别家可能发生,但他吴应成家,有他爸在,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他发生。
退一万步讲,哪一天发生了,那他就将不是吴家人,至少不是他这个吴家的人。
可这唐二山就不一样了。
一个农村娃,既然能考第一,那智商肯定没有问题的,就算不去读高中,带着教上一两年,绝对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尤其是在这个创业初期,手下一帮子人都是农民老二,他太需要一个会算账、会处理文职之事的助手了。
在这个年代,学习与品行基本成正比,能考第一的娃,肯定清高的很,必然不会去做有辱名声的事。
最关键的,那就是忠诚二字。
人心隔肚皮呀,尽管他活了六十二年,见过的人多,可眼前的人,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而且吴应春还伤了他大哥。
要是不好好考察就直接拿来用,到时出了事,只能自己后悔。
“这个...。”吴应成有些为难地道。
唐二山见着吴应成并没有直接拒绝,心想还有希望,急忙争取道:“吴大哥,没事的,你可以先试用几个月,不用给工钱的,给口饭吃就行。”
“那敢情好呀。”
不待吴应成说话,吴应春像抓小鸡似的,一把把他抓了过去,嘿嘿笑问。
“那你先给老子说说,你大哥说老子坏话没?”
唐二山想要挣扎,奈何力气太小,只能在嘴里骂道:“二流子,你以为我大哥是你呀。
他是个爷们,要说你坏话也当着你说,犯不着背着你说。”
吴应春呸了一声,“你那大哥再爷们,能爷们得过我大哥?”
“他又不是你亲大哥。”
“你个狗.日的,不是亲生的怎么了,不是亲生的照样亲。”
...
吴应成摇了摇头,也不去理这两个大小伙子玩小孩的比哥游戏了,抬头看了一眼万庆春,他正在看自己,不过没有闪躲,而是变得真诚,连称呼也改了。
“兄弟。”好像又觉得不对,问道:“我能不能这么叫你?”
吴应成一脸无所谓,“嘴有你脸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万庆春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看这对质这事就不用去了。”
吴应成一下子不淡定了,这一天下来,球钱没挣到,反而赔出去一千多。
虽然捡了一个实习助手,可还亏着呢,就等着借这万庆春的力打个翻身仗呢。
“怎么?害怕了?”
万庆春一笑,“兄弟,出来混的时候,我就没想着要怕。
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有义气、真心待人的人,绝对不会做那种背后骂人的事。
不瞒你说,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吴应成淡淡一笑,有讽刺也有不削。
“那张洪达呢,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我也不瞒你说,今天的事,我跟你完了,可我跟他的,才刚开始。”
万庆春又抽了一口烟,一副感慨颇深的样子。
“老子的眼睛,可能真是被老娃给抓了,看错了人,他狗,日的,应该是个杂,种!”
吴应成被那种认真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就像是看见了当年幡然悔悟的自已。
不过,自己是上了大当,而这个万庆春得益于自己,只上了个小当。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
你想跟我做朋友没问题,但你得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让你做个证人,指认这张洪达,我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子。”
万庆春这次没有多想,把烟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老子也正想收拾这小子呢,走,一起去。”
隔阂消除,二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商量如何对付张洪达这只老狐狸。
万庆春虽然说话粗鲁了一点,可人还不错,挺仗义的,想着张洪达是双沟镇的,一会打完了,会给吴应成添麻烦,便提议在大湖镇这边找人。
吴应成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倒不是因为生气,他这种年龄,早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张洪达为人阴险,万庆春去指认时,他来个弄死不承认,为长久之计,他不方便动手。
第二、虽然隔阂消除,但大家都是做席子生意的,正所谓同行生忌,谁知道万庆春心中真实想法是什么,正好借此事来鉴别一下。
张洪达就是双沟镇镇上的人,修了一所房子,前面有个小院子。
按照吴应成的计划,他先带着几个人去找张洪达,询问这事,看看他的态度,再决定打成什么样子。
“吴大兄弟,你说什么话呢,我根本不认识万庆春这个人。”
张洪达一听,嘿嘿一笑,反正你又没有证据,哪个瓜娃子才认这种事。
吴应成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也不想多说,拍了拍手,一肚子鬼火的万庆春从院墙后走了出来。
“张洪达,你狗.日的,敢说你不认识老子。”
张洪达哪里知道,万庆春竟然跟吴应成联合了起来,大喊一声,“柱子,给老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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