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游客从这里去往丛庆、免阳、浪中、坝中等数十旅游大市,无数的高楼大厦将平地而起,无数的企业就名震巴蜀,乃至整个龙国。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能让自己那个梦中小镇,也能与它遥遥相望,为龙国的现代化建设贡献应有的力量。
吴应成是个务实的人,梦想是远而大的,可一切还得从眼前做起。
等到了第一家古董店,急忙让刘建国下车,并让拖拉机师傅记好地点,然后继续往第二个古董店开,安排张翠兰盯梢,同样让师傅记好地点和路线。
等到了最后一个古董店,吴应成又给了师傅十块钱,让他先不要走,二人一边天南地北吹着牛,一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十分钟之后,再让师傅回去看另外两个店,确认那几人有没有回来,然后再回到这里来,反复这样来回的跑。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个年代,电话都在邮局里,而且一般都只能打长途,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至于投币式公用电话亭,1982年9月帝都才出现第一座,当时还是上了广播的,至于丛南市,则到了一1985年10月1日才出现,当天排队打电话的人,直接排了一条街,这里面就有他吴应成。
现在,除了这种方法,也没有别的法子能传递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师傅跑到第五次的时候,张翠兰那边终于有消息了,吴应成急忙上了拖拉机,腾腾地坐回去,可张翠兰却不见了人。
“人呢?”
吴应成不由开始担心起来,这个年代,越是大城市越不安宁,张翠兰那种性格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要他怎么给她父母交代呀?
师傅摸着平头脑壳,左看右看一阵,也是一脸的担心,“刚才还在这呢,怎么这么一会就不在了?”
“你先去把我们另一个人接过来,我去找找看。”
这个时候,吴应成也不敢多耽搁了,急忙在店周围又找又问地转起来,终于问到了一个老人,说这个女人竟然进店里去了。
“看来今天非要当回地下工作者了。”
可吴应成更担心了,事前已经说好的,要等大家都来了,再一起行动,这下子好了,她一个人当了孤胆英雄。
他想进去看看吧,又担心打草惊蛇,反而害了张翠兰的独立计划,只能在地上抹了泥巴,遮出还算英俊的容貌,摸到店门外,朝里面望了望。
只见里面都是高高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将里面的人遮得一个都看不清,只能隐藏看见一只穿着黑布鞋的脚,估摸着应该就是张翠兰的。
“这个女人在搞啥子呢,进那么里面做什么?喊也喊不到,要怎么办才好?”
“这对花瓶怎么卖的?”
吴应成在外面急得不行,头发都抓掉了几根,里面的张翠兰却得意逍遥得很,这会正一面往刚进来那几个人旁边靠,听他们说些什么,一面指着一个花瓶问跟着自己的伙计。
这倒不是她胡闹,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吴应成和刘建国虽然是男人,可之前见过这些人,要是进来,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到时来个关门打狗就糟了。
而自己虽然是个女人,可这些人没见过自己,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她就不信他们会想到她是来打听情报的。
跟着她的伙计是个少年人,没有古玩人士应有的斯文和恬静,只有年青人的暴躁,见着她只看不卖,有些不耐烦起来,“我说这位大姐,你进来这一会,已经看了五件了,到底懂不懂古董呀?”
张翠兰看了一眼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跟着那个满脸肥肉的老板往二楼去了,自己的耳朵再尖,也不可能听到什么了,正好借机会发起了火。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呀?我既然进来了,当然懂了。你要是不耐烦,就自己走远一点,我不需要你介绍了。”
“这可是你说的哟。”
“对,是我说的,你走吧,省得大家看着都烦。”
伙计听了这话,气呼呼地走了。
卖古董的就怕遇上这种人,本来球经不懂,还要跟别人学高雅,挨着问完了,到了最后屁都不买。
要不是昨天上午店里丢了东西,他才懒得侍候这种大爷呢,哪儿凉快哪里呆去。
张翠兰一见,急忙开始借着高高的古董架子遮挡,一边看人一边往楼梯口摸,终于可以隐约听到七个字:他们请了罗青红。可再多就没有。
她在心里略一琢磨,立时肯定吴应成的猜测没有错,这几个人就是这里的老板派去捣乱的人,又想着这屋子径深深得很,一会万一出了什么事,想跑都跑不落,急忙往回摸,刚一转头,却听得上面有人在喊:“哪个在哪儿呢?”
张翠兰心中一惊,在那一瞬间,汗都流出来了,但她父亲和爷爷都是当过兵、杀过人的,合着她的性格也野得不行,略一顿神,便稳起了,转过头道:“同志,我想借个厕所。”
她这么说,倒不是被急得胡说的,而是经过思考的,这种房子应该与她家房子差不多,一楼一般用来商用,会配一个公共厕所。
而二楼一般是用来住,会配一个私人厕所,即便是会客室,也不会轻易让人进去的,更不说这会几人还在上面商量坏事,绝对不可能让她上去,她便可以全身而退。
可那人却咚咚走了下来,好像要请她上去似的,她开始有些慌了,她再大胆,毕竟也是个女人,可要是跑,肯定会被人怀疑,那就更让人怀疑了。
但要是留下来,则很有可能被请到二楼去,不过肯定不只是上厕所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把自己灭口了。
只是不知道那样的话,他会不会给自己报仇呢,他那么正直,对人那么好,应该会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会很难过的。
“大哥,对不起,我一下子又不想上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跑,转身便往回走,却听那人在身后喊:“果娃子、彤娃子,快把这婆娘给老子拦到起,她偷了咱们店里的东西。”
刚才那个伙计冲了过来,伸出手想要来抓张翠兰,张翠兰知道今天肯定没得好事了,也没有管那么多,抓起旁边一个花瓶,就朝果娃子扔去。
果娃子哎哟一声,急忙去接,她借势往旁边一钻,正要往外冲,又一个高大男人冲了过来。
她如法炮制,抓起一个古董就往这人身上扔,这人却好像练过似的,手脚灵活的不得了,一把便抓在手里,轻轻放在旁边,她正要再扔,那人已经一个弓身,大步冲了过来。
“张翠兰!”
在这个时候,吴应成才明白,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在乎这个有着阳光一般灿烂笑容的女人。
他也冲了进去,凭着前世的经验,一脚踢在那人裆部,他大叫了一声,蹲了下去,她还算冷静,一下子钻了过来,吴应成也没多想,一把抓住她的手,拔腿就往外面跑。
“抓贼呀!这两个人都是贼,哪个帮我抓住他,我给他十块钱。”
很快,店里冲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的肥油,正是这店的老板,除了刚才的两个人,之前那些人也跟着出来了,都一面跑一面喊:“狗日的贼娃子,给老子站到起!”
哪个年代都不缺真英雄,更不缺见钱眼开的所谓英雄,听了这话,几个男人围了过来,挡住了吴应成二人的去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吴应成反倒不慌了,正如刘建国所说,光天华日、朗朗乾坤,来得人多了,反而对自己有利,他稳住身形,习惯性地把张翠兰挡在身后,朗声道:“各位大哥,我们两个是临县来的,不是贼娃子。
反而是这玉和斋的老板,远天远地地派人到临县,想要找我的麻烦,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追查到这里,没想到他们反倒恶人先告状,想要害我们。”
众人见着吴应成停下来,面无惧色地站在那,心中本就有些疑惑,听了这话,立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而想要过来抓人得钱的几个人,心里也开始发虚,把目光透向跑过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真的很胖,看那样子,虽然只有一米六一点,可体重却有一百七八的样子,跑了这么几步,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长吸几口气,这才站直了身体,也是一副大义的凛然的样子。
“各位,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胡德庸正二八经的丛南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做古董生意,向来遵纪守法、以诚待人,从不欺生诈熟、投机取巧,赚得都是良心钱。
而我这店,也是百年老店,里面还有xxx提得匾额呢,即便是在浩劫时期,都没有人敢进我店里闹事,我怎么会辱没了祖宗,无缘无故的去害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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